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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可能是一些人纯欠,欺软怕硬,看闻培是个手里有钱的傻子,想随便抢点钱花花。陈复年不关心起因和对错,这是最不重要的,他心底压着火,只想知道和闻培动手可能会是哪些人。以闻培的身高体魄,一个人不可能让他这样狼狈,绝对是一场围攻,很可能还是有预谋的。陈复年又扫过闻培身上的其他地方,衣服盖住的地方,看不出别的伤口,他问:“身上有没有哪里特别疼。”皮外伤能看出来,最怕伤到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开玩笑的。感受到陈复年的视线,闻培蹙了蹙眉,倔强地侧了下脸,生硬地开口:“不疼。”陈复年微皱起眉,却没有说什么,轻嗯了声,抬眸四处看了看,记住这个路段,平静道:“走,先回去。”他们回去的路上有家小诊所,不过今天关门格外早,门头已经落锁。陈复年没找别的诊所,反倒在隔壁的面馆停下,难得没回去做他每晚省事的挂面,和闻培各吃了碗牛肉面。闻培拿着筷子,背挺得很直,稍稍倾斜出一个角度,姿态看着有些僵硬,面上却看不出破绽。人在真正生气的时候,大概都不喜欢讲话,所以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包括回去的路上。房门一关上,陈复年才有心情追问刚才的事,他早就注意到,闻培手里空空如也,纸板估计是当时打架被毁了。哪怕猜的八九不离十,陈复年还是问:“今天是怎么回事,跟你动手的大概有几个人。”“他们之前是不是就找过你,做过什么,骂人、打人、还是抢钱,或者都有?”陈复年知道自己在生气,却不只是针对那一伙人,他和闻培每天几乎是形影不离,然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有人敢打闻培的主意。闻培呢,为什么不告诉他,被欺负了找陈复年帮忙,对闻培来说就那么难以启齿吗,明明陈复年一开始就交代过他,有什么事情,闻培都可以来找自己,为什么记不住!他们两个的身形都不低,面对面站在屋内,便显得有些逼仄,闻培到现在只听到陈复年一句很冷漠的关心,就知道问这些乱七八糟没用的问题。没能那几个人手下护住自己的钱,对闻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根本不想提这件事,又把头偏过去。陈复年闭了下眼,对于闻培的不配合,颇有些恼火,没顾及他的情况,把他当做正常人去责问:“之前不告诉我就算了,现在都欺负到你头上了,还不打算告诉我?”“你现在跟我说清楚,明天我们什么都不干了,就找那一伙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你跟我说清楚,不要瞒着我。”“说什么,根本就不想听你说话……”闻培总算抬起头,眼尾透着些薄红,说不出气恼多一些还是委屈多一些,硬邦邦的告知:“陈复年,我身上很疼!”陈复年没听到一句答案,反倒被他吼的一愣,实在不理解闻培为什么每次都这样理直气壮,下意识提高音量:“刚刚问你不是说不疼了?!”闻培咬住下唇,侧身面对另一边,双手捂住耳朵,拒绝看到陈复年,也拒绝听到陈复年的声音。陈复年:“……”漫长的一阵沉默,陈复年平复下来,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明明早就学会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镇定,面对闻培这个人、闻培的事,总会有不该有情绪波动。陈复年是善于反思的人,短暂的思考过后,他把这种情绪归结为现在的闻培太笨了,不要跟笨蛋计较,免得被笨蛋影响,陈复年又一次叮嘱自己。终于意识到换一种处理方式,陈复年抬步转而面向闻培,声音刻意放低:“你……身上哪里疼?除了脸上这块,背上是不是也受伤了。”在面馆吃饭时,陈复年从闻培吃饭的姿势上,看出他背上可能受伤了,不过闻培自己藏着掖着,不想让他知道的模样,陈复年就顺了他的意。闻培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下,掀开看着陈复年,轻轻点头,不太高兴地说:“他们打不过我,但有一个人,偷偷躲起来,用棍子打我背上,有一点点疼。”陈复年眉头皱得愈发的深,问道:“你想让我看看吗?”闻培迟钝眨了下眼,微微睁大,明明这句话他听懂了,回答起来也很简单,想或者不想,可他几次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耳朵反倒悄悄红了。陈复年本意是觉得闻培屁事多,之前洗澡就是这样,明明都是男人,却好像陈复年看他一眼,像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陈复年不理解,但尊重,所以问出这一句,不过话一出口,他隐隐也觉得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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