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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接陈开济出门,院长说特意说起除夕夜的小活动,家属可以陪同一起做年夜饭、看春晚,简直正中陈复年下怀,一方面是可以圆满地陪外公过年;另一方面,终于不用再愁怎么和闻培折腾包饺子的事,自然是愉快地答应了。陈复年是疗养院的常客,许多老人都眼熟他,疗养院里,他们又是为数不多的年轻面孔,包饺子、做饭上帮不了什么忙,被指派了其他任务,一天下来也没闲下来。孙天纵下午打了几个电话,喊他们吃完年夜饭出来玩,玩得项目都安排了,放烟花、ktv,网吧开黑一气呵成,嚷嚷着晚上谁撑不住睡觉谁就是孬种。“对了,晚上穿丑点,别打扮那么帅。”孙天纵特意嘱咐:“晚上我要带女朋友出来,别抢我风头。”孙天纵刚追上的小女朋友,乖巧又可爱,快稀罕死了,恨不得带出来给全世界炫耀一遍,又怕女朋友看到真正的大帅哥,回头再不喜欢自己了。他脑袋一转:“不然你别把闻培带出来了,那小子就是个祸害。”陈复年瞥了眼闻培,漫不经心道:“你觉得可能吗。”“看我就说吧!红颜祸水。”孙天纵摇了摇头,啧啧感叹道:“陈复年,我真是看错你了。”“红颜祸水”把脑袋凑了上来,听到是孙天纵的声音,撇了撇嘴,试图挂断电话的手偷偷放下去了。陈复年不置可否,说了一句:“晚上见。”挂断了电话。闻培直起腰,若无其事道:“外公叫你。”陈复年应了声好。其实也没什么事,是陈开济戴着一副老花镜,拿着毛笔写春联,周遭不少老人围在边上看,他得了不少夸赞,颇为得意地提起:“我这个字,还是当初我媳妇儿教的,我没那个耐心学,等会儿让我孙子露一手,他练得好。”也因此,陈复年一踏进门,就被簇拥着走到桌前,看到桌上的墨水未干的春联,心下了然,毕竟身边全是长辈,不好推辞,虽然长久没练过有些生疏,陈复年还是拿起笔,略一思索,他行云流水写下几个大字:一帆风顺年年好。说来也怪,陈复年硬笔字写得潦草,书法上倒是有几分天赋,老人们瞧不出门道,却不耽误夸奖,这么一来,接下来的春联便顺理成章地交给他。热热闹闹的气氛,一直维持到晚上的年夜饭,在外面鞭炮烟火声的衬托下,屋里的气氛格外融洽,老一辈的人显然对春晚情有独钟,夹着菜也不忘抬头。不过,陈开济的生物钟放在那里,看到晚上十点多,眼皮准时开始打架,陈复年一旁留意到,和闻培一起搀扶他上楼。“你们年轻人去玩吧,不用陪着我了。”陈开济洗完脚躺下,“看会儿电视给我困得。”陈复年弯腰,给他掖了掖被子,“那我们走了。”孙天纵手机里催得不行了,扬言他们再不出来就把烟花放完,让他们看空气去。陈开济一脸祥和,“去吧,玩得开心点。”陈复年答应着,最后关上了灯。孙天纵和他们约在广场公园,他们去的晚比较晚,广场已经走了一波带小孩的大人,此刻同龄的年轻人居多。孙天纵还约了其他几个朋友,大部分跟陈复年算认识,几个胆子大的男生,多么炮都敢放,他们到的时候,地上正开起一朵大呲花,绚丽夺目。闻培一直兴致缺缺,走过来已经看了一路的烟花,在他看来没有区别,全是嗖的一下然后没了,甚至有点想回去睡觉。反而大呲花结束的一幕,让闻培眼中多了一丝异色。只见孙天纵揽住一个女生的肩膀,有点痞气又春心荡漾的笑,在人家脸蛋上亲了一大口,这样大胆的动作,女生明显很害羞,连推了孙天纵几下,亲昵又自然。其他留意到这一幕的男生,像花果山躁动的猴一样,哟哟哟地调侃起来,孙天纵抬眸啧了一声,示意他们别叫了。闻培移开视线,转而看向陈复年,直白地说:“我看到孙天纵,亲她。”陈复年微一点头,“他们是情侣。”闻培若有所思地皱眉。在普遍认知里,情侣是男人和女人,像饭店里的老板和老板娘一样,闻培想了想,虽然陈复年喜欢自己,可他们不符合这个条件,所以应该不是情侣。可是,陈复年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从来不亲他?即便他们不是情侣,看在陈复年喜欢他的份上,闻培可以勉强允许陈复年亲自己。难以置信,陈复年居然从来不那么做?闻培不满地板起了脸。因为这个事,闻培在过年这个欢天喜地的吉庆日子,独树一帜地黑着脸,转场来到ktv里,也只是抱臂倚靠在黑色沙发里,仿佛谁欠他八百万个亲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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