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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复年没有故意气他,抬起手捏了下他的脸蛋,漫不经心来了句:“好凶。”应闻培贯彻“好凶”的名头,板着脸冷哼一声。陈复年又抱了他一会儿,下床去了卫生间,拿着一条湿毛巾出来,清理了一下罪证,注意到上面的痕迹,才意识到自己的过火,低头亲了一下,问:“有没有弄疼你。”这点疼对应闻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如陈复年一个吻来得触动大,他拉上被子撇了下脸,否认同时生硬地转移话题:“没有,我困了,你好了没,我要睡觉。”陈复年简单回了句:“马上。”分别的一晚在陈复年最后关上灯后画上句号,因为有这两天的倾诉衷肠,即便依旧要面对分别,那种不踏实的烦躁也早远离,只剩下浓浓的不舍。第二天天色微亮,他们就已经坐上车,显然都没睡够,可即便闭上眼睛,也没一个人睡着,汽车在路上平稳的行使,应闻培却第一次生出不要抵达终点的念头。陈复年握着他的手放在腿上,转过头轻声说:“困了可以躺我腿上睡一会儿,没有那么快到。”应闻培抿着唇闷闷地拒绝:“不用。”他又补充:“你也可以躺我腿上睡。”陈复年微勾起唇,也说:“不用。”难受的当然不止应闻培,陈复年心里同样堵得不透气,毕竟他们才见面和好多久,说是热恋期也不为过,这两天里如胶似漆,腻在一起再远也不过几米,而即使面对的分开,却是成千上万公里的距离。按照应闻培的学业进度推算,这样的分开,起码会再经历好多次,而分开的时间,起码还要两三年。一想到这里,陈复年几乎要窒息了,可无论异国恋再怎么痛苦,他也不会想放手,比那一年多遥遥无期的等待,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是他,陈复年等得起。再怎么不愿意,也总有到达的时候,一路开到机场的进站口,等他们下车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头顶。应闻培提前跟管家联系过,让他把行李送到机场,下车以后跟他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谁料电话那头却是应代云的声音:“还有两个路口到,你在进站口等五分钟。”应闻培慢半拍地嗯了声,眉头逐渐蹙起。陈复年注意到他的表情:“怎么了吗。”应闻培侧过脸,神情说不上开心:“我妈要来。”主要是母子连心,他清楚应代云这一趟除了送机以外的目的,毕竟她平时工作很忙,很少有时间来送机,虽然是自己亲妈,应闻培也不能完全猜透她的想法,一旦她还有阻拦的念头,即便是只是口头施加压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不同于应闻培烦闷,陈复面上倒十分淡定,微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应闻培眉心微蹙,脸蛋板了起来,“等我上飞机,到时候我妈肯定会找你,无论她说——”“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会有跟你分开的想法。”陈复年打断他,轻扯了下唇角,想说如果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担心,不过这种话太重了,最后只是简单补了句:“放心。”应闻培眉头逐渐舒展,气哼哼地说:“这还差不多。”五分钟一过,一辆黑色奔驰准时在路边停下,应代云从车上下来,朝着他们走过去,司机打开后备箱拿出行李,随后跟上前。应闻培叫了声妈,陈复年在他后面接道:“阿姨好。”应代云冲他点了下头,注意到他们眼底的红血丝,关心了一句:“昨天没睡好吗,怎么看你们都没精神。”应闻培喉结滚了滚,表现得还算冷静:“……起得早而已。”应代云不疑有他:“坐飞机上刚好能休息一会儿。”“对了,你们赶车应该没吃饭。”应代云给他们示意司机手上的保温箱,说:“这附近饭店的味道一般,我让阿姨打包了一些你们会喜欢的菜,找个地方先坐。”他们去机场随便进了家店坐,应代云将里面保温的饭菜端出来,看着他们在吃饭,估计是应闻培在这里,她没有和有陈复年过多的交流,只当他是应闻培的一个朋友的态度,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让应闻培猜不透她的意思。不过猜不透也没关系,应闻培放出了自己的态度,尽管当着应代云的面不自在,他也没有收敛对陈复年感情,甚至刻意放大了,连吃饭都不忘记给陈复年夹一筷子。陈复年觉得好笑,却不能真的笑出来,只好陪着他一起演“恩爱”,在应代云若有似无地关注下,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不得不说,应代云来了以后,转移了应闻培的注意力,让他都没空想分开这件事,一直到吃完饭,应代云提醒一句:“可以过安检了。”才不情不愿地意识到,分别这一刻终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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