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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认为大部分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都会感到不知所措,很常见,但不会逃避。闻言,陈伯扬唇角弯了一下:“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是单纯想知道你心里的看法。太紧张?还是根本不愿意接受见家长这件事,我们都可以谈,没关系的。”汤岁陷入短暂的沉思。陈伯扬手肘抵在膝盖上,十指合拢,微微侧过脸注视着他:“如果属于前者,可以稍微放松点,因为我父母还算开明,很有礼貌,和他们相处,绝对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任何一件事。”“如果是后者——你不接受见家长的话,那就不用勉强自己,我们可以只谈两个人的恋爱,谁的意见都不用在乎。”汤岁略微睁大眼睛,目光中透出一点不可思议。陈伯扬笑笑,抬手用指节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靠回椅背上,道:“不是客套话,因为我不希望这件事给你造成太多困扰,本来就只是一个环节,你不喜欢,我们跳过就好了,很简单的。”汤岁咽了下有点发热的喉咙,轻声问:“那你的想法呢。”“我还挺想带你见见家里人的。”陈伯扬眼底浮着很浅的温柔,“你这么好,我这么喜欢你,他们肯定也很期待,也会喜欢你。”汤岁悬了太久的心脏终于在此刻轻轻地、郑重地,落回了它该在的位置,连血液都重新开始缓慢流淌,如同退潮后的海平面,平静而温柔。汤岁靠近陈伯扬,在他唇角轻碰了一下,小声讲:“我们进去吧。”“不紧张了?”陈伯扬牵着他起身,用玩笑的口吻说,“实在不行我们直接闪婚吧,瞒着所有人。”汤岁顿了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教育道:“这种事不要开玩笑。”他越严肃,陈伯扬就越忍不住想笑,但依旧维持着轻松的语气:“阿岁,你还真有点封建啊,这个坏习惯要改。”汤岁握紧他的手,没有说话。沿着两侧插满风铃的白沙小径往前,经过分叉路口再走一段就到了面积最大的主宾区,客人很多,侍应生正在为每桌奉上精致的甜点。目光越过一排排乳白色的座椅,汤岁注意到坐在鲜花铁艺支架前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他很多年前见过,是陈伯扬的哥哥,对方正垂眸看手里的酒水清单,旁边的男人姿态随意地靠在椅子里,手臂搭着半边桌面,视线也落在清单上,只不过是一副有点无聊的模样。陈伯扬和汤岁走到距离他们只剩几米距离的时候,许庭终于掀起眼皮看过来,唇角勾了下:“怎么才来,坐。”陈明节闻言抬起头,目光沉静如水。陈伯扬介绍汤岁给二人认识时,许庭笑着告诉他,陈爷爷早就把关于你们的新闻转到家族群了,好多条,一下两下翻不完,听说还给你爸上了不少政治课,光踩着伦敦的凌晨点打电话,乐死我了。陈伯扬看向他哥:“真的假的?”后者嗯了声:“可能吧,听说爸这两天没去公司。”许庭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在家补觉呢哈哈哈哈——”汤岁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尖,原以为这种没什么营养的新闻不会被陈伯扬家里得知,结果还是欠缺考虑。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长辈坐在一起是不会感到太过拘束的,几人随意闲聊了几句。期间有侍应生来送甜点,粉色的马卡龙,奶油花边露在外面,很诱人的模样。汤岁盯着看了会儿,刚打算伸手去拿,听到许庭说:“叔叔阿姨过来了。”汤岁立马蜷紧指尖,跟着站起身,往侧后方看去。对陈伯扬父母的第一印象就是好高,他们家的遗传基因实在过于硬核,两个儿子都已经接近一米九,且是那种很完美的骨相,这些特点都能从父母身上轻轻松松找到。汤岁还在出神,两位长辈已经结束与其他宾客的寒暄,朝这边走来。陈征和周婉君并非传统意义上慈爱的家长,但谈吐得体,没有一个问题让汤岁感到冒犯和不舒服,全程都很平和且认真地谈论关于他和陈伯扬的事情。中途陈征接了两通电话,对面的声音中气十足震耳欲聋,像是在训斥和警告什么。陈征一副极力忍住不犟嘴的表情,听完,挂断,然后莫名其妙朝汤岁露出自以为一个很和蔼的笑。汤岁不知所措地紧张起来,努力回忆自己是否有哪个行为惹怒对方,陈伯扬在桌下牵住他的手,旨在让他放松点。扑哧一声,许庭没绷住,随即起身借口去洗手间,他一走,陈明节也跟着走了。周婉君看了眼陈征,对汤岁说:“不用紧张,其实早就该和你见一面的。但我和陈伯扬他爸爸都比较忙,家里的事情习惯往后推,今天在这里见面其实算巧合,不算正式,希望你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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