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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虽然心疼祁潼没睡醒,可是顾念着连界和祁潼既是好友又是同僚,自己也不敢瞎掺和一人的事,于是便放任连界搁院子中催促。“都辰时了,该起床了,过两日觐见还得卯时醒呢,你这样怎么行?”“过两日的事情那就过两日再说呗,现在着什么急,我这两天睡饱了,到时候想睡都睡不着,啥都不懂。”祁潼整理着衣袖慢悠悠地走出来:“说吧,找我什么事?”“问他。”连界侧开身让出身后的人,骤然对上祁潼挂了两个黑眼圈的脸,云沐琰不好意思地笑笑。祁潼眯起眼睛瞧着他,鼻腔发声:“嗯?”“我是想问,我姐姐在哪儿?”云沐琰的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衣角,眼神中满是期待。“哦,这事儿啊,不过……带你去见姐姐之前,我得先问问她愿不愿意见你。”“那是我姐……”云沐琰下意识反驳,不过顾及到只有祁潼知道姐姐的所在,不敢继续说,“你问,你问……”祁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重,能见人,这才往外走:“跟我来吧。”“好嘞。”云沐琰屁颠屁颠地就跟上了。连界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姐姐”是谁,心里虽然有点好奇,但想着他俩应该不希望自己也跟着,于是很识趣地留了下来。江澜瞧着连界一个人立在院子中,赶紧上前招待:“连大人,我……”连界刚听了个开头就立马抬手阻止道:“夫人,我和祁潼是同辈,叫我阿界就好。”“哦哦,好,阿界,小潼也不知要去多久,你先过来坐坐吧,这里有茶水和糕点。”亭子中的石桌上摆满了刚出炉的糕点,离老远都能闻到它飘散出来的香味。连界肚子不由咕噜叫了起来。云沐琰昨晚住的他家,今天一大早就过来闹他,吵着要找祁潼,连界都没来得及吃早饭就被云沐琰拽出家门了,早就饿了。他舔了舔有些干巴的嘴唇,咧嘴笑了笑:“那就多谢夫人了。”然后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坐下,捻起一块方糕大口吃了起来。江澜瞧着他这大大咧咧的吃相,抿唇笑了笑,忽的又想起什么,问道:“方才来找小潼的人是谁啊?也是你们在交州的同僚吗?”连界摇摇头:“不是,他是林邑人。”“林邑人?!怎的会来这里?”江澜惊讶地捂住嘴。“没事,林邑国马上就快没了,到时候他就是大豫人。”“啊?”连界确实没说错。在大豫将士们对军功极度的渴望之下,加上林邑国的权力分割,战线很快就推到林邑国的都城之下。而林邑皇族难道能对兵临城下熟视无睹吗?当然不可能,大豫军队到之前,人早就跑到百八十里以外的地方,坐船跑了。不过他们具体跑到哪里,也没人感兴趣。在林邑国的百姓眼中,大豫军队就像一阵风一样,呼的一下吹来,又呼的一下吹走。这阵风离开不久之后,他们才得知自己已经换了个君主,变成了大豫人。听完连界的解释,江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位公子是林邑人,怎么会与你们相识呢?”连界放下茶杯,说起这个他可就不困了啊。“夫人您是有所不知,当时祁潼赶往林邑国,却突遭袭击……”连界叽叽喳喳,将祁潼一路的遭遇倒了个干干净净,似乎丝毫没注意到江澜几乎快维持不住笑脸。他本来是想着重描述一下自己在城楼上被刀架着脖子,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千钧一发之际,祁潼“从天而降”如盖世英雄一般救下自己的英姿。结果铺垫得太多,让江澜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在那之前祁潼受苦受难的境遇上。“然后,我们就这么认识了。”连界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若不是连界是客人,江澜此时真想大哭一场。自己的女儿l从小到大吃了这么多苦头,现在好不容易回家,却还要遭遇这种事……她强忍泪意,嗓子略带颤抖:“真是菩萨保佑,还好你们都平安无事。”“怎么了,什么菩萨保佑?”两人偏头看去,发现是范永元回来了,此时正大步朝这边走着。江澜起身将范永元拉过来,让其坐下继续待客,不顾礼节地快步离开,回到卧房往榻上一扑,克制着哭声以免客人听见。“诶,这是怎的了?”范永元不解。连界也有些纳闷,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难道是他没描述好祁潼后来犹如神降的画面?他不甘心,他觉得是没发挥好,他想再来一遍:“范公,是这样的,小生方才和夫人说起祁潼去林邑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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