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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程泽山的解释,秦桐这才稍稍安心下来,隔着手机屏幕,又忍不住数落程泽山说,“你真是出息了啊程大夫,这都能磕到脑袋,我们一般人可比不上!”“我错了,真知道错了。”程泽山这会儿倒是一副知错能改的样子,一脸真诚地看着秦桐,说,“其实也没伤到什么,看着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其实就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有没有事儿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秦桐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刚好我周末没事,我回江海一趟,亲自检查你的伤势。”程泽山张了张口,还想拒绝,又看到秦桐气鼓鼓的表情。“……好吧好吧。”程泽山一脸讨好地看着秦桐,又带着几分暗示的意味,说,“我等着秦大夫回来检查我的身体,怎么检查我都行……”秦桐的脸颊腾一下就红了,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你你你、你说什么呢……我……我才不是那个意思!”程医生表面看起来冷冷淡淡的,私底下其实很会哄人,俩人隔着一千公里,还没有见面,程泽山隔着手机就把秦桐给哄好了,哄得满脸通红。一直到视频挂断,秦桐的脸上都挂着一层薄薄的绯红,但并不是被气的,而是被程泽山哄得七荤八素的。深夜。视频通话结束以后,秦桐站在窗边儿,翻看着程泽山发来的照片,看他脑袋上缠的一圈圈的纱布,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不知不觉间,却点开了程世昌的头像。虽然程泽山很明确地告诉秦桐,这件事和程世昌没有关系,但秦桐忽然能意识到程泽山那种担惊受怕的心情了。这段时间程世昌并没有采取什么实际行动,可这件事没有解决,就像是悬挂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埋在枕下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在某一瞬间落下、炸开。点进去,再退出。秦桐不断点开与程世昌的对话框。终于下定决心,给他发了条消息:【程叔叔,您最近有空吗?我想和您见个面】并不是要答应程世昌的条件,秦桐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对程世昌妥协,但他还是希望能和程世昌好好地聊一聊,希望结束这种胆战心惊的状态。夜太深了,程世昌迟迟没有回复,约摸着是睡了,但秦桐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秦桐早早地就醒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但程世昌还是没有回复,消息栏空空如也。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程世昌的消息才终于姗姗来迟:【可以,时间地点你定】秦桐回他:【三天后我回江海,到时提前联系您】-见面的时间约好了,秦桐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有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感觉,甚至让秦桐下意识地开始逃避这个即将到来的周末但周末可不止要见程世昌这一件事,秦桐还心心念念着要回去看程泽山,是以三天后的上午,秦桐还是如期坐上了回江海的飞机。程泽山的脑袋受了伤,但还是没听秦桐的话,背着秦桐来机场接他。秦桐刚下飞机,就收到了程泽山的信息:【我已经到停车场了,你下飞机以后给我发消息。我去航站楼门口接你】发消息的时间是半小时以前。秦桐非常无奈地撇了撇嘴,心道不愧是你们干外科的,就是我行我素,但也不忍心责怪什么,知道程泽山是想早点儿见到自己。一边儿顺着人群往出口处走,秦桐一边儿给程泽山发消息,说:【好,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去取行李】俩人见到面是半小时以后的事情了,秦桐取行李耽误了一点儿时间,程泽山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非常听秦桐的指挥,让什么时候从车库出来就什么时候出,顺利地在航站楼接到了秦桐。见了面后,秦桐还没来得及说话,程泽山倒是先开了口,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这两天没睡好吗?”他的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看起来非常滑稽,可他的表情却又是严肃的,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着秦桐,又用指腹轻柔地摁压秦桐的眼角,语气有些不满,说:“黑了一大块。”按理这会儿的程泽山是没有资格来指责秦桐的,明明是他伤的更重,可秦桐实在是心虚,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睛,避开他温热而干燥的指腹,胡乱扯了个理由,说:“这两天加班了,有点累。”不是没想过要和程泽山坦白,刚和程世昌约好的时候秦桐就想说,可每次话到嘴边儿,又会重新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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