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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勘把包塞到桌肚里,两手一摊:“今天吃的小馄饨,没法儿带。”“小馄饨啊,吃得真好。”千里马咂舌两声,面上略微带点遗憾,很快转了话锋,“我这儿有个瓜听不听?”虽是询问的语气,但须博乐压根儿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卖起关子来,“你知道咱们班那个彭星洲选的啥不?”千里马的情报网向来很发达,不过沈勘这些天疲于研究算法,连他说的这个“彭星洲”是谁都不知道,兴致缺缺地摆摆手。“嗐,就那个,”千里马并不觉得扫兴,仍津津有味地说着,“刺猬头那个。”草草描述了外形,沈勘有了些印象,但也仅是混了个眼熟,勉强捧了个场问道:“刺猬头选什么?”说起这个,千里马没忍住先笑了出来,压低了声音:“哥们绝对猜不到,刺猬头一志愿史政地”“刺猬头最佳战绩,历史三十七分,还他妈是作弊得来的。”千里马又给他解释说。沈勘扯了扯嘴角:“然后呢?”“刺猬头暗恋学委,那妹子文综能有二百来分呢,你说他一个文科渣子弃理从文,实在是”须博乐想了想措辞,在课桌底下比了个拇指,“痴情种!”这哪里是什么痴情种,不过只是在感动自己罢了,沈勘对此嗤之以鼻,没接千里马的话茬。“你选什么?”沈勘问他。“我?”论及自己,须博乐笑不出来了,表情有些讪讪,“一志愿物化生,二志愿史政地。”沈勘瞪圆了双眸,没想到有人的一二志愿能一点边儿都不沾。老实说,千里马的这个选科比痴情种的故事要精彩得多。“我想选纯文,我妈不知道从哪个老不死专家那儿听来的,非让我选纯理。”千里马严肃地解释这个很草率的决定,“没办法只能都填上喽,反正我文理都不行,让天爷来选好了。”沈勘不置可否地笑笑:“祝你成功。”虽然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像是句纯粹的祝愿,他心里到底还是希望千里马能上岸一志愿的。毕竟新班级能多个熟人,怎么说也是他乡遇故知的好事。千里马也许没听出他话里别样的意味,又或许是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很是开朗地说了句,“谢谢兄弟。”“那个,盛郁有跟你说他选了什么吗?”“啊?”须博乐被他问得略微有些吃惊,“你俩这形影不离的,连你都不知道,他能来告诉我?”沈勘被这反问得一下愣了神,盛郁上下课都等他一起吃饭,他适才反应过来,在第三视角里,他们居然已经这么熟了。但他这个当事人显然不这么觉得,不然也不会连问个志愿都需要旁敲侧击。他不知道盛郁说了个什么选科后应该作何反应,或者说该怎么隐藏情绪。“啊文科吗,那很好啊,你很擅长啊”云云,这种尴尬到没朋友的对话实在难以启齿。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盛郁的相处远没有和须博乐那样自然,说话做事也总是瞻前顾后,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这弱智保密工作搞挺严,”没得到答案,沈勘愤愤吐槽道,“从什么神秘组织里放出来的吧。”恰巧某保密组织的紫微星交完作业从办公室回来了,须博乐忙起身让位,给盛郁腾地儿。“说曹操,曹操到。”须博乐没那么多心眼儿,对着盛郁朝沈勘使了个眼色,“你自个儿问他呗。”沈勘深觉自己是栽倒千里马手里了,他要是能当面问盛郁,还用得着跟须博乐通气儿么?偏这个时候早读的铃声打响了,千里马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跟没事儿人一样回到座位,留下沈勘跟盛郁面面相觑。“问什么?”盛郁问。沈勘“呵呵”干笑了两下,霎时有种骑虎难下,随口扯谎道:“我、我跟千里马打赌,赌你的志愿。”看千里马刚才走得决绝,一点都不像是打了赌的样子,盛郁凑近他,狡黠地笑了一下:“保密。”气氛原先烘托地很到位,沈勘甚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得到这两个字后立马变了脸,他果真不该对这弱智人机抱一点期待。偏过头佯装不在意地嗤笑一声:“谁想知道?嗯?没人想知道。”盛郁很沉得住气,仍旧一点儿没透露,用余光刻意地打量着沈勘那欲盖弥彰的拙劣演技,心说还怪可爱的。沈勘这回的气性挺大,上午连上了四节课也没忘记这茬,甚至没等盛郁记完笔记就先行出来教室。“等一下,为什么走那么快?”盛郁追上去问他。“看房子。”沈勘放缓了脚步,跟他并排走了一段,“今天不去吃饭了,我妈给我找了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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