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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要做什么?”
“等下带我一起下田,我去看看水沟渠的怎么样了。”宝儿走进屋里看了一下苞米,苞米的种植时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五六月份,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以前在乡下姥姥家的时候,玉米地下去都是干巴巴一片,这个应该是可以在旱田里种的,拎着一小袋子沉甸甸的苞米,不怕,先种着试试,这东西,估计这边还没传过来。
“宝儿,咱们走了啊。”门外传来二哥的喊声,她赶紧将袋子扎好跟着出去了…
这正当春务的时候,地里的人很多,宝儿站在田埂边上,看着自家那几亩水田,山坡往上几陇还有几亩地,远远望过去,就像是一片的调色盘,从山坡盘旋而下,有些积着浅浅的水洼,有些种着蔬菜。
在过去就是延绵不断的山脉,深山是宝林,墨家村一直过着靠山吃山的日子,尽管宝儿看不到,但是她知道翻过了一个山头,就是一条奔腾的大江,虽然江里的水和他们这里打不着什么关系,但是江河支流的水脉却灌溉着村里的众多农田,沿着一条支流河岸赶车往外走,小半天的路程就可以到镇上。
宝儿望着那山脉,悄悄握紧了拳头,在古代,大自然就是上天赋予人类的财富,既然她再度重生,那么就一定不能辜负了这小身体给与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几个词语
☆、第二章【修】
宝儿看着自家哥哥上了陇坡赶紧跟了上去,途中遇到了正往下走的王二叔,宝儿头一扬脆生生的喊着:“王二叔,我有事请你帮忙类。”
王二喜放下锄头,前些日子看到这个丫头还恹恹的样子,现在精神头倒是挺好,于是笑眯眯地看着宝儿:“啥事要二叔帮你?”
宝儿心里默默汗了一把,继续张着卖萌的脸:“王二叔,你家那水牛能借我们两天不,我哥说要提早把地给犁了,到时候你们也忙了,不好意思问你们借。”
“成,明天让你和你二婶去说,咋不叫你家叔去帮忙一起犁。”王二叔拿起腰间的烟杆子,往锄头柄上敲了两下,洋洋散散地落了一些烟灰出来,宝儿下意识的去拉禄生的衣角,怯怯的缩在他的身边,低声道,“叔家忙,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王二叔看到宝儿这样,叹了口气,“得,回头让狗子给你们来帮忙,二叔先去忙了。”说完背起锄头就下了陇坡,宝儿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头也不回的吩咐身后的人,“二哥,你别忘了啊,明天早点去王二婶家牵牛,顺便带点腌萝卜过去,反正家里多。”
边走边说,宝儿见禄生没应答便回头又重复了一次:“哥,你记住了不?”
禄生恍惚地看着宝儿瞪着清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这才忙着点头,宝儿这才满意的拎着自己的专属小篮子,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身后的禄生却开始纠结,怎么醒来的妹妹这么能言善道了,该不会是掉到河里惊扰了河神入了魔障吧。
宝儿却是不知道他的这点心思,转眼就到了自家的地,这山头的两亩旱地专门用来种些菜,春季多雨的时候还好,一到旱夏就得每天挑水上来浇地,宝儿左看看又看看,对着正在锄草的禄德开口道:“大哥,这边半亩地空着给我种苞米呗。”
“你会种?”
“我回头问舅舅不就会了。”说完低头捏了点土在手心,前世她虽然是样样会,但是样样不太精通,唯一精通的东西这里又用不到,只能靠着那么点记忆慢慢去摸索了,四处一看,沈家大哥锄地放杂草的地方堆起了一小堆。
“大哥你等等!”宝儿忙走到禄德跟前,捡开几根杂草,将一株根白叶似羽毛的草放在手中,宝儿细细的摊开聚拢的叶子,小小的手心里还放不下一整株摊开的草,宝儿看的越发惊喜,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就是荠菜了。
“宝儿你拿着枕头草做什么?”禄生见她双目放光似地盯着手心的草,越发觉得她不对劲,一弯腰将她抱离锄头附近,放她坐在陇坡上,自己也跟着锄地。
翻种完了萝卜就可以下别的种子了,趁着现在还有空,先把地翻一翻。
宝儿见他们忙,自己开始在四周围找,春天正是荠菜生长的好时候,田埂间到处都是,宝儿在地上捡了一根小棍子跟着忙碌了起来。
转眼太阳就要西下,宝儿不放心在家的两个小家伙,催促着禄生赶紧回家。
“宝儿,你咋在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叫喊,宝儿一回头,看到了沈家二叔的身影,似乎是刚从上面的山坡下来,沈二柱是宝儿爹的亲弟弟,但是似乎不慎很亲,她病那会就见他和爷爷来过一次。
宝儿拎起篮子,拍了拍裤腿上的泥,仰起脸望着那看不清年纪的脸:“我帮哥来锄草。”说着还将篮子里的荠菜给他看,沈二柱神色里闪过一丝复杂,伸出手摸摸她的头,“乖宝儿,明天来家里,你四叔回来了,你奶要给他议亲,你们一起回来吃饭。”
宝儿用力的点点头,沈二柱不作多留随即下山去了。望着他下山的方向,宝儿回头问禄德,“大哥,四叔是不是只比你大两岁。”禄德闷声点点头,蹲□子让她趴到自己的背上背起来,拿过她手中的篮子,慢慢的往山下走。
一到家翠儿和小栓听到开门声便从主屋跑了出来,迈着小短腿撒欢的跑到禄德身下,喊着要姐姐,宝儿各自朝着他们的脸上啵了一口之后,将篮子挂在屋檐下的钩子上,走进西屋开始做饭,宝儿掀开米缸,里面就剩下浅浅的一层米,这些是要留着给弟妹吃的,小孩子胃弱,吃不得太粗糙的东西,来这里两个月,尽管嘴巴是不习惯这里的粗淡,但是好歹这个身子就是这么长起来的,本来可以去河里逮鱼回来吃,但是宝儿潜意识里对那条河有着深深的忌惮,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掉进去,灵魂就再也回不到这个身体。
在锅里热上几个粗糜子饼,煮上满满一锅子豆子粥,味道不好却足够管饱,炒上一大盆的菜,宝儿又从窑里拿了几株去年腌下的菜头,切成碎片在锅里翻炒了一下,趁着热气起锅装了一小盆才开口喊禄生过来端。
天色渐暗,村里的碎石路上只零星的听见几声犬吠,屋子里点起了灯,宝儿布好碗筷,喊在院子里的禄德禄生吃饭。
喝着稀豆粥合着糜子饼,宝儿开始思考,分家出来的时候就给了六亩的地,其中有四亩还是旱地,所有的良田都是在孙氏手中,种糜子的土壤要求是不高,但是几亩的地种出来产量不高的糜子根本不够吃,水田的谷子还要拿去城里换钱,王氏病那会,家里的钱都折腾没了,加上她大病一场,家里根本没有余钱去租地来种,得想点法子赚钱啊。
想起屋檐下的那些荠菜,吃下去没几口,但是在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荠菜是中药的止血药材,可以去城里问问人家收不收,打定主意,宝儿便抬头问禄生:“二哥,村里什么时候去赶集。”
禄德刚才在院子里听了弟弟的担忧,这时也抬起头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宝儿没注意,一心扑在自己的赚钱大计之上,苦于空有一脑子计划却没的实施。
“下月初八,还有二十来天,你要做啥子?”
“去买点东西回来,到时候坐二叔家的牛板车去。”
禄德和禄生相视了一眼,禄生犹豫了一下,指着窗外屋檐下的篮子开口问:“宝儿啊,你弄那些枕头草回来做什么?”
宝儿心思一转,抬头看他试探的模样,咧开嘴露出一抹天真:“那个不是野菜么,城里人肯定喜欢吃,可以拿去卖。”
宝儿寻思的应该找机会买点书回来,就算是装装样子做根据也好,但是她又不识字,真是伤脑筋。
禄生问了两句也没再问下去,低头喝着稀粥,宝儿心里足足捏了把汗,低头小口地喝着粥。
这时门外传来叫喊声,宝儿说了声我去开门,骨碌一下跳下了炕拉开帘子往外院子里看,就着黑暗的视线,宝儿看到村尾的猎户家陈大叔站在篱笆门外,冲着她招手。
“陈大叔。”宝儿忙过去给他开门,陈百年手中拎着似是刚刚切下来血淋淋的野猪腿子,还有半只兔子走了进来,禄德拉开帘子探头出来打了声招呼,陈百年将肉拍在院子水井旁的石块上,从水井里打了些水上来,边洗手边说道:“一早上山端了一窝野猪,抓了两只猪仔一头母猪,回来的路上又捡了几只小的,小伙子长身子的时候,就是要多吃肉!”洗完手的陈百年拍了拍禄德的肩膀,说完便要走。
宝儿看着石块上的猪腿和兔子,转身跑进主爬上床头,在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钱袋,摸出一把铜币数了一些,一咬牙又加上了五枚,走出屋子唤住要离开的陈百年,“陈大叔,我们家没什么钱,但是这肉我们也不能白要,这些钱您拿着,你们家没地打点猎也不容易。”
说着将钱往陈百年的手里塞,陈百年楞地握着那二十几枚铜钱,看着宝儿消瘦的脸上极为坚定的眼神,忽然笑了,“行,宝儿懂得为陈大叔打算了,不过也不值这么多。”陈百年往她手里塞回十个铜钱,将其余的揣回怀里,直接出去了。
宝儿手里拿着湿漉漉的铜钱,再看看石块上的猪腿和半只兔子,这些拿去城里卖也值得几十个钱的,她仰起头望着注视着陈百年离去的禄德,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服,“大哥,明天把那兔子拿去爷家,猪腿我们自己腌起来。”
禄德收回视线,低头摸摸宝儿的头,走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开始刮毛。
陈百年和宝儿死去的爹算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那是三年前双胞胎弟妹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们一伙人一起进山去打猎,去了三四天,回来的时候却是抬着宝儿爹回来的,进山第三天走的太深,居然遇到了黑熊,就是运气不好,宝儿爹在跑的时候踩空了一处摔下了山,送回来没有几天就去世了。
那个时候宝儿娘王氏还怀着孩子,丧事完了孙氏就闹着要把他们分出去,嫌弃他们嘴多做事的人少,宝儿娘要强,带着他们分了出来,陈百年来过很多次要帮她们,宝儿娘都不愿,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怨恨的,怨恨他们叫着自己家男人一起进山,回来的时候却是面临生死离别。
后来那两年,宝儿娘病倒了,也没力气再去纠结那些往事,只是期盼自己走了之后能有人能照应着她几个苦命的孩子,陈百年这才时常往这里送点野味,在宝儿的记忆力,每次拿东西过来,王氏都是会拿点钱给他,不轮多少,就当是他们家买的。去年宝儿娘去世了,陈百年还带着媳妇儿子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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