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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杨昭的亲友神情激动,弥心柔声道:“王资政莫要着急,恒青是十几日之前来到本坊修行的。但他心有挂碍,被俗世旧情牵绊,无法全心全意投身于福道。老拙有意放他出山门,去斩灭旧我。等他再回来时,已脱胎换骨,洗尽铅华。以老拙看来,正因他走了这一遭,才能够扯开金绳玉锁,脱去肉体躯壳。”
“坊主师弟说得对。能够证道成圣,我们福道徒都求之不得。恒青师侄有此神迹,实在可喜可贺!”弥志也急忙在一侧敲边鼓。
王安石俨然恢复了沉稳:“那个捣乱的贼子呢?”
王韶双眸绽出一道冷光,几乎同时道:“邱远在何处?”
两名重臣先后发问,殿前司急忙将邱远带了过来——这厮身躯高大,身手恐怖,虽昏迷过去,可还是被绑住双手,戴上脚镣。
班直取来一盆水泼下。邱远顿时惊醒,茫然环顾左右,才认出身处祖师殿里。石得一走过来,指向杨昭那尊圣体遗蜕,将他的身份简略说了一遍,沉声问道:“邱远,你先前说这圣体遗蜕有蹊跷,究竟是何意?”
“可笑可笑!”闻言,邱远放声大笑,看着弥心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夜路行多终究遇着鬼,弥心老贼,你害了那么多人,没想到自己会走了眼,摸到老虎屁股!”
邱远笑得猖狂无忌,浑身兴奋得发抖。他左边脸面如冠玉,右边脸满是血污,仿佛一半是慈悲的菩萨,一半是狰狞的恶鬼。
众人只觉他笑得疹人,不想邱远大喝一声,双臂一用力,竟将绑住双手的绳子绷断,扭头向杨昭的圣体遗蜕扑去。
石得一怒喝一声:“放肆!”他身边的御前班直冲上前来阻挡邱远。谁知邱远脚下一顿,来了出声东击西,扭头又向吴医仙的遗蜕冲去。
“好贼子!”童贯一声呼喊,抓住邱远脚上的铁链,猛地一抽,将这大汉绊了一个趔趄。眼见就要摔倒在地,邱远右手忽而增长了半尺,险险抓住吴医仙胸口的法袍。
“嘭!”随着邱远庞大身躯轰然倒地,吴医仙身上法衣也被他撕扯下来,露出干瘪的身躯。这肉身果然不腐不坏,只是胸口正中心一块拳头大小的皮肤,肤色和其他位置的明显不同。
“师父!”弥心抱住吴医仙的遗蜕,满脸心疼自责,急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布袍,为其披上。然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双目眼泪直流:“师父,弟子不孝,让这孽徒又来冒犯您的遗蜕……吾师恕罪!”
弥志等福道徒也紧随其后,跪在吴医仙遗蜕前,满面伤恸道:“吾师恕罪!”几个班直一拥而上,将邱远死死按倒在地。
赵顼狠狠瞪了石得一一眼,沉声说道:“皇城司和殿前司这么多人,竟还拿不住一个疯汉子!寻个铁链子将他锁好,莫要再惹出乱子来!”石得一不由面红耳赤,急忙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这时,忽有一个清脆镇定的声音叫道:“且慢!”
众人侧目望去,出声的是一名青袍小官。他身材颀长,却十分消瘦,面白无须,约莫只有二十岁出头。
凡是能侍驾进入祖师殿的,无一不是身着朱紫的重臣。他穿着青色官服挤在其中,十分扎眼。此时虽不是上朝,亦不是祭祀,但官员的次序丝毫不容错乱。以这小官的品秩挤进祖师殿,着实僭越了。
只见那小官越众而出,跪倒在御前:“臣司天监司历云济,有事启奏,请陛下恕臣冒昧。”
赵顼对这小小司历毫无印象,只是若他能解当下混乱局面,也不妨听听,便摆摆手道:“无碍。”两名想要说话的御史对视一眼,默默将话头咽进肚子。
“官家,臣虽然不知道安济坊这几尊圣体遗蜕的神异之处,但料来和佛家的肉身菩萨相去不远。臣曾游历四方,到过不少名山古刹,也曾见过高僧大德圆寂之后所留的肉身舍利。凡肉身菩萨,或是用生漆覆体,或是用袈裟裹身。但论及姿势,都是像安济坊开山祖师的圣体遗蜕那样,身形微微佝偻,头颅略有下垂。能够坐得笔直,昂首挺胸的,只有吴医仙和恒青师父的遗蜕。”
“你是说……”
“五年前,邱远夜闯祖师殿,还用刀剖开了吴医仙的胸口。臣觉得此中甚是蹊跷,想看看当年那一刀伤口所在。”
话音刚落,弥心陡然色变:“不成!家师已是大圣,你安能对他无礼?”
“闭嘴!”王安石上前一步,打断弥心的话,冲班直挥了挥手,“把他拉下去!”班直们依言而行,将弥心拖至一边。
云济将弥心披在吴医仙身上的法衣揭开,露出干瘪的胸膛。这具遗蜕胸口正中肤色有异的地方,果然被刨去了一块肉,又被人用黄泥封堵了豁口。云济跟班直借了短刃,将那黄泥一点点抠出,露出拳头大一个窟窿。
“果然如此。”云济叹了一声,让开至一边。
赵顼等人齐齐往那圣体遗蜕看去。透过胸口大洞,赫然看到他体内有一根黑漆漆的铁棍,锈迹斑斑,也正是这根铁棍,将吴医仙的遗蜕躯壳撑得笔直。
石得一吩咐了两句,两名内侍来到神龛边,同时抓住吴医仙的圣体遗蜕,用力往上一托。众人倒抽一口冷气——那根铁棍长近三尺,自下而上,贯穿遗蜕躯体。莲花宝座上,圣体遗蜕坐过的位置,隐隐有一片陈旧污迹,颜色暗淡发黑。
“那是血迹!”王韶带兵时,不知割了多少吐蕃人、党项人的头颅,一眼认出这陈年血污。他颤抖着手,又指了指杨昭那具圣体遗蜕,内侍和班直上前,将那遗蜕轻轻往上抬起。
这座莲花台正中,也有一根铁棍,笔直地竖立着。
一时间,祖师殿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今夕何夕
“惭愧!惭愧!”弥心一声嗟叹,跪倒在吴医仙的圣体遗蜕前,双手合十道,“弟子不肖,请师尊见谅。五年前您对弟子的密嘱,只能公之于众了。”
从天子到群臣,刚刚从震惊中醒来,便看到弥心满面虔诚地跪在先师遗蜕前,闭阖双眼,似是陷入回忆之中。
“那日师父沐浴更衣后,把我们师兄弟几个叫到座前,说自己即将化道,但尚有心愿未了——他想让耗尽毕生心血所著的《福道醍醐》传于四海,将福道修行发扬光大。安济坊虽然日渐兴旺,但福道修行,旨在积福行善,不惜舍己为人,虽然容易得到官府和百姓的称赞,却未必能让人当作至理格言般,信奉恪守。”
弥心说到此处,双目突然睁开:“唯一的法子,便是让师父成圣,受万民敬仰!只有赢得信众顶礼膜拜,才能感化他们去行百善,积百福。”
众人不觉回味“让师父成圣”五个字,弥心继续说道:“要想肉身不腐,不仅需要修为精深,还得有种种机缘,何其艰难?老拙拜入安济坊前,曾研究过使肉体不腐的法门。除自身需要辟谷修行外,还得用药熬炼躯体。
“老拙曾发现有一种药物可以达到此功效。只是这药物有毒,需要在羽化之前服用,还必须将熬制的药液涂满全身。我等百般劝阻,但先师一意孤行,我等只得遵从。服用过药物后不久,先师便阖目化道了。于是老拙斗胆做主,用这铁棍固定先师的遗蜕,这才有了这尊不朽不坏的圣体遗蜕。这都是师尊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自师尊证道成圣后,来瞻仰圣体遗蜕的福道信众越来越多。他们受福道思想感召,为那些吃不饱饭、看不起病的人捐钱捐物,安济坊也越来越兴旺,渐渐开辟出一片孤苦老弱的庇护之地。
“不久前,恒青拜入本坊,他读罢先师的《福道醍醐》后,果真如饮醍醐,豁然开朗,念叨着‘朝闻道,夕死可矣’,寻到老拙,询问如何成圣。
“老拙对这徒儿自然以实相告,恒青听后十分惊喜,还说自己也要效仿先师,证道成圣,以此来劝人修行福道。只是他还有心愿未了,需去了结俗缘。老拙本想,他见过父母家人后,自然而然淡了以身殉道之心,谁知他回来后,依旧初心不改,晚上沐浴更衣,偷偷服了药物,还用药液涂抹了全身。老拙赶到时,他已溘然而逝。
“恒青入灭后天降惊雷,老拙在雷音中惊醒,心想不能违背了徒儿遗愿,便依循先师的旧例,将他的遗蜕也用铁棍固定在这莲花台上!
“唉!先师和恒青二人,都一意孤行,要殉道成圣。虽说他们的躯体能够不腐不坏,是因为用过了药物,但……但安济坊绝非有意欺瞒,都是为了宣扬福道,劝人行善,推广《福道醍醐》。”
说到这里,弥心一脸沉痛道:“不论如何,此事和安济坊其他弟子无关。所有罪责,都由老拙一人承担!”
邱远虽被五花大绑,依旧放声大笑:“好一个无耻老贼,装什么大义凛然?你这装神弄鬼的杀人犯,鸠占鹊巢窃据了坊主之位,蒙蔽世人,教唆门徒,这会儿却装作奋不顾身,要将所有罪责都自己承担?吴医仙和恒青绝不是自己殉道成圣的,定是被你害死的!”
“他们是自己服药殉道,不是老拙所害。”弥心申辩了一句,继而悲恸欲绝道,“罢,罢,罢!请求官家下旨,在祖师殿前聚柴举火,将老拙火焚处死吧!”
赵顼眉头紧锁。杨昭和吴医仙的死确实有些蹊跷,那根铁条穿入他们体内,究竟是在死后还是在生前,还无法定论。但弥心一心求死,主动认了死罪,却不认害死杨昭和吴医仙之罪。难道当真如他所说,两人是自行服药而死?
王安石和王韶悲恸不已,二人相视一眼,却只看到对方眸中有一丝茫然闪过。就在君臣拿捏不定之时,忽有一个声音道:“官家,臣有事秉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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