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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济脸上露出一丝悲悯的神色:“大旱灾年,饿殍遍野。干燥的沙地上,卑微的虫蚁一睁眼就在为果腹之餐发愁,可再怎么忙碌都填不饱辘辘饥肠。不仅如此,它们还要小心遍地密布的机关,一步不慎就会落入蚁狮之口。虫蚁畏惧蚁狮,又羡慕蚁狮。因为蚁狮凶残狠毒,贪婪成性,它们吸虫蚁的血,食虫蚁的肉,却没有肛门,凡吞入腹中的膏脂血肉,绝不容半点泄出体外。”
赵顼身为九五之尊,哪里见过蚁狮这种虫豸,不由好奇道:“蚁狮?也是只吃不泄?”
“回官家,这种虫豸像极了貔貅,一生都不排泄。其肚腹鼓胀,比头、胸部位大十倍不止。”云济话头一转,“卑微的虫蚁哪里知道,只吃不泄是祸非福——对于貔貅而言,消化不了的秽物只会将肚子越撑越大,直到最后,吃又吃不下,拉又拉不出,落得个撑着肚子饿死的下场。那些染了瘟疫的巨富,也是如此!”
鲁深听得甚是认真:“他们也是只吃不泄?这不是便秘吗?”
“刚开始时,确实只是便秘,但会越来越严重。患病者只能从两条路子想办法,一是少吃东西,最好吃上一口,能三天不饿;二就是寻找泻药,帮助自己排泄。但他们发现不论怎么折腾,都无法治好自己的怪病。二三十天后,谷道甚至会慢慢粘在一起,秽门逐渐消失——就像貔貅一样。
“患病者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坐卧难安。他们怀疑是墨玉貔貅为自己招来了灾祸,但这墨玉貔貅另有邪门之处——不论他们将它丢弃到何处,第二日天一亮,它又会悄无声息地回到主人身边。
“患病者被这墨玉貔貅缠上,想尽办法也无法解脱,只能求神拜佛。这时候,邱远就会找上门,告诉他们,这叫作貔貅刑,是上苍降下的刑罚,惩罚为富不仁、只吃不泄的人。要想解除貔貅刑,只有一个法子。”
鲁深脱口而出:“将它砸了?”
云济哭笑不得道:“纵然砸得粉碎,第二天它也会重新出现。”
“那是当然!”邱远出声道,“唯一的法子,是嫁祸于人!”
云济道:“要想摆脱它的纠缠,只能寻一个财气不亚于自己且为富不仁者,将这墨玉貔貅偷偷送给他,墨玉貔貅就会重新认主,貔貅刑也会转移到新主人身上。所以巨富们将这墨玉貔貅一个传一个,如同击鼓传花一般。”
“还有这样的邪门东西?”鲁深盯着那墨玉貔貅,满脸好奇。
“你看看。”云济将手中的墨玉貔貅递过去。鲁深这七尺大汉居然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躲开他伸过去的手。
“不碍事的。”云济笑了笑,“我方才已经说过,这瘟疫只在富可敌国的巨富之间流传。鲁专勾家财不厚,心地良善,貔貅刑不会找上你的。而且……这场瘟疫传到胡安国那里,已经停止了。”
“胡安国?”王安石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名字。
云济将高士毅家、胡安国家的案子说了一遍。众人听罢,这才知道貔貅刑其实是人为的。高士毅和胡安国都是遭身边人的坑害,但背后真正的谋划者,显然是邱远。
云济又道:“弄清寿光侯、胡安国的貔貅刑是因何而来后,我就想到两个问题,其一,邱远一不诈骗钱财,二不害他们性命,为何要大动周折,造这么一出貔貅刑?其二,胡安国的貔貅刑是寿光侯借郭闻志的手,传递而来,那么在寿光侯之前呢?”
王安石手捋颌下短须:“寿光侯之所以会收到那只墨玉貔貅,也是其他人祸水东引?”
“起初我只是在怀疑而已。直到灯魁案、延丰仓案相继发生,我回想汴河上漂着的盐钞,还有郭闻志那本账册里的一条条账目,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郭闻志那本账册里,曾记录延丰仓转贷米粮的账目,其中涉及十四家粮行。分别是瑞穗米行、裕丰米号、福寿粮行、宏泰粮庄、丰泽粮坊、盛泰米行、福源粮行、瑞丰米号、胡记粮行、吉祥粮栈、聚源粮庄、宝丰米号、富泰粮行、盈满粮坊。寿光侯的福寿粮行,胡安国的胡记粮行,都在其中。”云济顿了一顿,“寿光侯和胡安国都先后中了貔貅刑,那么其他的粮商呢?于是我让鲁千手和张无舌暗中查探余下那十二家粮行,果然,除胡安国和高士毅之外,还有五家粮行的主人中了貔貅刑。当然,貔貅刑的症状,让患病者羞于启齿,所以中过貔貅刑的,很可能不止这七人。”
众人的目光看向邱远,却见他咧嘴一笑:“你说得不错,中过貔貅刑的,先后已有九人。”
云济继续道:“自熙宁五年以来,京师粮价一路疯长,平民百姓不堪重负。从你劝寿光侯施粥、劝胡安国放粮的事来看,你分明是将自己当作了劫富济贫的侠客,想要利用貔貅刑,逼迫开封府的大粮商平抑粮价,救助灾民。”
“不错!下愚胸无大志,就是小时候受惯欺辱,见不得别人受难。那帮奸商和貔貅一样,他们视旱情为商机,早早囤积居奇,抢先吸纳无数粮食。等市易司平抑粮价时,却又对抗官府,封粮不售,明摆着只吃不泄,不顾百姓死活,只等着大发国难财。下愚既然有这个本事,自然就要替天行道,替老天爷惩罚他们一顿!”
赵顼看着他大剌剌的模样,不由露出怒容。“替天行道”这四个字,是历代皇帝最忌讳的,对赵顼而言尤为刺耳。
王安石也是怫然不悦:“市易法已颁布两年有余,各州府设置市易务,东京更是设置了都市易司,专管平抑物价之事。你既然知道有不法商贩勾连串通、操纵粮价,为何不上报都市易司?你滥用私刑,恐吓粮商,跟匪徒有什么差别?”
“上报都市易司?”邱远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各地市易务又做金银抵当,又做结保贷请,等同于官府自己经商。跟商人端一样的饭碗,本就是同丘之貉,又怎会因为阿猫阿狗捡不到骨头渣,去打翻这一桌子好饭好菜?”
王安石怒道:“放肆!市易司、市易务都是官府衙署,岂能容你这般污蔑?”
“王相公,你一心推行新法,自以为为国为民。可你自己的脚踩在云端上,又怎知身在烂泥里的百姓穿着什么样的鞋?这本账册涉及的十四家粮行,哪一家和东京都市易司没有关系?告诉你吧,市易司的官员且不说,底下的那些吏员,哪个没有粮商背景?”
这桀骜狂悖的言语,堵得王安石胸口隐隐作痛。关于市易司之事,他和政敌唇枪舌剑不知多少回合,但市易法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何曾想到会被一个罪行累累的福道弃徒当面顶撞。
“王相公莫要生气,邱远性子极端,做出这等事来,再正常不过。”云济插话道,“他向来自以为是,本来只是利用貔貅刑恐吓这些粮商,没想到却因此得知许多粮食交易的实情。这几家粮商囤积的粮食,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邱远接口道:“没错,他们囤积的粮食,在去年春夏之际突然暴涨数倍不止。那已是大旱的第二个年头,就算是陶朱公降世,吕不韦复生,也做不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囤积到那么多的粮食。除非……”
“除非他们囤积的粮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云济接过话头,“你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你认识郭闻志,方豁然开朗。”
见他每一步皆猜得精准,仿佛亲眼所见一般,邱远竟是满脸赞赏:“为了破解貔貅刑,高士毅想了个下流法子,撺掇郭闻志将这墨玉貔貅送给他的便宜丈人当礼物。礼物倒是送出去了,可郭闻志这穷措大在寿宴上受了奇耻大辱,口口声声说有大杀招,要让胡家永世不得翻身。我细问之下,才得知郭护临死前留下账本。再等看过了账册,还能不知道他们囤积的粮食从何处而来?”
王安石面如寒霜:“你是说,他们所囤积的粮食,是从延丰仓贷出来的?这么多粮食出仓,各个环节都会有记录,不可能做到瞒天过海。按照常平法,粮仓粜米,都是春贷秋收。春天贷出去,秋天就该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邱远针锋相对:“很显然,去年秋天,这些粮食并未还回去。”
“刘轶!”王安石喝问道,“这些被贷走的粮食,究竟还回来没有?你们的官账上,究竟是如何记录的?常平司呢?这么大笔的借贷,是怎么纠察的?”
常平司的官员噤若寒蝉,而刘轶已浑身瘫软,一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云济道:“王相公,这些大笔借贷,只有在郭闻志这本私账上才有记录。若我所料不错,延丰仓原本的公账上,这笔账根本无迹可寻。正是因为沈制诰前来督粮时,郭闻志突然携账本告状,他们知道两边的账目根本对不上,这才将沈制诰等人迷晕过去,重新伪造了相关账目。”
“那延丰仓原来的账目,究竟如何抹去了这么大笔的借贷?”
“很简单,一是化整为零,二是贷粮还钞。”
“化整为零?贷粮还钞?”
“顾名思义,化整为零是将大笔的借贷,以多笔小额借贷的方式记录在册,这样能够避开常平司的常规监管。其实常平司对诸仓的这种小手段心知肚明,要想完成考绩,常平司的官员也不会在意粮食有没有贷给真正的平民百姓,只要在秋天或者年末的时候,能够正常归还即可。”云济道,“这第一点倒也没什么,关键在第二点——贷粮还钞。”
王安石来回踱步,蹙眉道:“贷粮还钞?贷走的是粮食,归还的时候,使用盐钞还账?”
云济赞道:“相公一语中的!”
王安石摇头道:“不对!依照法例,自然是贷钱还钱,贷粮还粮。倘若有意外,也可事且从权,特事特办。用盐钞抵账,只要足数,他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他们当真将借去的粮食真金白银地还回来了,自然没什么好怕。但这帮粮商都是贪欲熏心之辈,他们费尽心机借来的粮,短短数月间上涨了三倍还多,怎肯轻而易举地还回去?貔貅生来只进不出,这帮粮商的秉性,又能相差几分?”
“你刚才不是说他们贷走的是粮食,归还的是盐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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