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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的心跳,如同失控的重鼓,隔着薄薄的衣料,重重地敲击着陆以时的胸膛。尘土缓缓落下,视野稍微清晰。陆以时微微抬起头,昏黄的煤油灯光透过弥漫的尘埃,勾勒出傅予近在咫尺的侧脸轮廓。傅予的下颌线绷得死紧,如同刀锋。紧抿的薄唇微微泛白。额角似乎被飞溅的碎石划破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渗出了一点殷红的血珠,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两人的视线在弥漫的尘埃和昏黄的灯光中猝然相撞。呼吸交错,气息交融。陆以时甚至能看清傅予睫毛上沾染的细微尘土,他能感觉到傅予环在他腰背上的手臂,肌肉依旧紧绷如铁,带着一种微微的颤抖,他能感受到傅予胸膛剧烈的起伏和那滚烫得惊人的体温。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交织的、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尘土、腐朽木头、煤油燃烧的味道,以及一种名为“劫后余生”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悸动和暧昧。陆以时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傅予滚烫的怀抱里,呆呆地看着傅予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额角那点刺目的猩红,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快要挣脱束缚,跳进对方同样滚烫的胸膛里。墙上,那枚闪烁着红光的夜视摄像头记录着一幕:别死!墙上,那枚闪烁着红光的夜视摄像头记录着一幕:——傅予紧抿的唇,紧绷的下颌线,额角渗血的伤口,以及那双死死锁在陆以时脸上、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眸。——陆以时苍白惊恐的脸,微微张开的唇,因为后怕和近距离接触而泛着水汽的眼睛,以及那只死死攥着傅予胸前衣襟、指节用力到发白的手。几秒钟的死寂后,傅予的喉结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他箍在陆以时腰背上的手臂,力道微微松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放开。“受伤没有?”傅予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得厉害。陆以时猛地回神,像是被那沙哑的声音烫到,慌乱地摇头:“没……没有!”他的声音同样干涩发颤。傅予的目光沉沉地在他脸上扫过,确认他没有明显的伤痕,最后落在了自己额角那点微痛的地方。他抬手,用指腹随意地抹了一下,指尖沾染上一点刺目的猩红。傅予没再看那血迹,他的目光重新投向那根横亘在他们脚边断裂的房梁。然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开,落在了刚才他们检查的、那面巨大的落地铜镜上。在房梁砸落激起的巨大震动下,那面本就摇摇欲坠的铜镜,镜框上方的连接处似乎彻底松脱了沉重的镜框带着布满铜锈的镜面,朝着外侧倾斜了一个危险的角度。而在那微微倾斜的镜框与墙壁的缝隙之间,在厚厚的灰尘覆盖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反射着煤油灯微弱的光芒。那是一抹温润的、如同凝脂般的莹白。“玉佩!”线索“镜碎魂归时”……难道指的是镜框松动,才能显露出玉佩?傅予最后看了一眼怀里的陆以时,手臂终于完全松开,那滚烫的、令人心悸的触感骤然消失。“待着别动。”然后,他不再看陆以时,举着煤油灯,小心翼翼地绕过那根断梁,朝着那面倾斜的铜镜走去。莹润的玉佩静静躺在傅予摊开的掌心。“找到了……”陆以时扶着旁边半截断墙,大口喘息着,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依旧没有平复。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几步之外举着玉佩的傅予。昏黄摇曳的灯火勾勒出傅予挺拔却略显紧绷的侧影。他微微垂眸,看额角那道被碎石划破的伤口,血珠已经凝固,在灯下形成一道暗红的细线,刺眼得令人心悸。“你……受伤了?!”陆以时的心猛地揪紧,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急切。他顾不上腿软,踉跄着上前一步,目光死死锁在傅予额角那道伤口上。傅予闻声抬眼。他的目光从玉佩上移开,沉沉地落在陆以时写满担忧和惊悸的脸上,他抬起没拿玉佩的那只手,指腹随意地在额角那道伤口上用力一抹。粗糙的指腹蹭过细小的创口,带起一阵微痛,也蹭掉了那点碍眼的暗红,只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带着血迹的擦痕。“小伤。”傅予收回手,目光重新落回玉佩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温润的玉璧边缘。“小伤?”陆以时看着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股莫名的火气夹杂着后怕冲上心头,“刚才那木头差点砸到你!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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