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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的手抓了个空,僵硬在半空,唯有刚刚碧桃裙摆被风卷起,扫过手腕的触感,还停留其上。激起明光的手臂青筋鼓动,痒从心生,久久未散。他把手缩回宽大的袖口,隔着袖子搓了搓发痒的地方。那句准备好却没能说出口的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你今天的衣裙真的很漂亮。玄甲归天从竞赛第五天开始,归天的仙位就越来越多。银汉罟几乎没有安静时刻,滚滚五雷轰隆隆地持续了整整一夜。今日是竞赛第六天,再有一两日,第一场竞赛就会结束,凡人的极限寿数虽说普遍为百年,但当真能活到百岁者少之又少。下界参赛星界的仙位,已经是六旬老者了,若是到这个年纪还没有攒够信仰力,恐怕很难获胜。碧桃和依旧顶着鱼脑袋的占魁,从一大早上就开始追踪始终没有动静的玄甲。“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你不是说她跟皇子走了吗?”碧桃问占魁,“我走之后,收容孤儿的草药堂不是已经开始建了吗?”“是啊。”占魁瞪着根本闭不上的鱼眼睛,看着碧桃说,“确实已经开始建了……”“你说会不会是明光没有辅佐那位皇子登基?”“辅了,就是十九皇子。”碧桃有些心乱地说,“当时要不是玄甲另有机缘,我们将她带到大源州,她一定已经归天了。”碧桃在下界时并不认识玄甲,两个人连面都没有见过,只听占魁的一面之词很难建立起友情。碧桃有点愧疚,因为她当时急于归天拔头筹,对玄甲获取信仰力之事未太上心,转交了其他人去办。回到天界想起来之后,碧桃实在是后悔。在银汉罟上追踪玄甲的一生用不了多久,碧桃现在要看看她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玄甲在下界参赛的过程,就如同她本人说话那般,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她虽然出身很清贫,但好歹从小到大没有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她也并不着急获取什么信仰力,整日跟着父母混迹在河边,倒是拥有了一个还算快乐的童年。再加上她本体乃是外壳相对来说比较坚硬的乌龟,种族天赋技能,剥夺了仙灵,也还是有一定的作用。因此玄甲从小到大,牛都比不上她强壮。生老病死里面的病劫,围着她上蹿下跳,也是半点沾不了她的身。而且她不光体质强水性好,力气也大得非常离谱。一个人就能拉动需要五个壮汉才能拉动的渔网。她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出了名的勤劳能干的渔女。且无论是多么凶险的河流,她从不会翻船,也不会空手而归。加之她容貌极其清秀,身量纤细,行为举止,和她渔女的身份非常不相符,她的礼仪甚至可以比肩大家闺秀。在参赛的星界之中,玄甲也算是位谪仙临世一般的美人,除了说话慢点,没有任何缺陷。宛如熠熠生辉的沧海遗珠。因此从玄甲的父母在她十一二岁的时候死掉开始,给她说媒的人、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快把她家的门槛给踏烂了。只不过这么多年,无论是权贵想要强抢她,还是一起打鱼的老男人想要占她便宜,没有一个成功的。她曾把对她图谋不轨之人的骨头徒手捏碎。都被人捆起来用轿子抬去做十八房小妾了,结果还没进门,连绳子带轿子全都在她愤怒的全力之下,被扯得稀碎。抬轿子加抢她的家丁被打残了三个,那想要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老色鬼,被她徒手掐着脖子,像拎一只鸡一样举上了天,差点当场归西。当然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有惊无险,有权有势的还让她吃过牢狱之灾。只不过那牢房对她来说等同摆设,要不是守卫那几个对她挺好的,告诉她一定没事,她早就把墙给撞碎越狱逃走了。大不了换个地方生活嘛。后来确实是没事了,因为有个比恶霸更厉害的人,看上了玄甲。彼时玄甲一个人带着七八个没人要的孤儿生活,给她说媒的都少了,毕竟她死活不肯放弃那几个小孩。长得再美,进门就七八个拖油瓶也没人受得了。玄甲整日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在水上工作。而那个比恶霸更厉害的人,正是当时为躲避皇城之中的争斗,好不容易请封了一个郡王,跑到并不富饶的封地就封的十九皇子。十九皇子的封号为闲云郡王,逃脱了皇城之中的势力漩涡,果然闲云野鹤一般,也不在乎他的王府有多简陋,更不在乎仆从偷奸耍滑。只是每日带着几个侍卫,坐船出去游一圈,钓钓鱼,或者捞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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