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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话明晃晃的是在说讨厌他了,连借口都没找。郁知伸手将落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指甲掐着手心,突然烦躁起来。今天才发现纪潮予的本质原来是烂好人,即使在这样讨厌人的情况下依然可以施以援手,简直善良得跟天使一样。这就是跟你做朋友的好处吗?你对待每一个朋友都会这样吗?看他半天没回答,垂着头,像是精神不济,纪潮予站直,伸手想探他的额头:“怎么了?还不舒服吗?”郁知往后退来了一步躲开,他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但是却也没有勇气说不,他一直就是如此,想要的东西多,偏想的也多,还懦弱。“没有。”实在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在纪潮予面前好像许多情绪都会被抽离,喜怒哀惧爱恶欲消失了一大半,悲伤和痛楚倒是时刻控制着他。思绪混乱,他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中间,似乎是在寻找自己的身体是否跟乔屿一样,也有那般丑陋难堪的疤痕。他只能笑笑:“我没事,你想吃什么?我都请。”纪潮予瞧了他一会,似乎是想在他脸上分辨出事情的真相。郁知没与他对视,只是垂着眼皮,能观察到上面淡青色的血管。“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纪潮予说,“你先欠着。”后头那四个字郁知此刻不大喜欢,听着莫名难受。他做的事情好像都是在伤害自己,也许他有点恋痛倾向,至少拿钝刀子割自己肉这件事他经常做。比如此刻。“要不然,”郁知拿出手机,声音挺轻,“我转钱给你成吗?”这话挺让人生气的,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纪潮予面无表情,单眼皮看人瞧着有些凌厉,语气当然也不算好。“郁知,你觉得我缺你这点么?”纪潮予很容易回想起当时高中的那些混混,轻易把钱挂在嘴边,挥挥手就可以践踏别人的成果,轻易夺走别人的救命稻草,原因只是因为好玩。郁知手抖了一下,忍不住反问:“那你缺我请你吃的这一顿饭吗?”纪潮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较为冰冷嘲讽的笑:“不管我缺不缺,这都是你亲口说出来的。说过的事情把他完成很难吗?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会让你开心是不是?”郁知的声音大起来,眉头皱着,像是不理解他说出来的话:“我什么时候食言骗过你?”纪潮予闭了下眼睛,不想将那件事情说得难听,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公正地评价郁知挂在嘴边缥缈的、再也无法寻到的爱情。他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挺可笑。纪潮予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平淡,只是依旧冷冰冰的。“你现在就是。”眼药水“他真的是这样跟你说的?”电话放在洗手台上,郁知抬手刷着牙,声音有些含含糊糊的,“对啊,我都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这样问。”宁酌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像是在开什么party,他换了个地方,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宁酌的声音还是不太正经,带着笑:“你当时是不是许诺过他资源飞黄腾达之类的,结果你一走了之了,人什么也没有得到,所以生气了。”水流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郁知厌厌道:“怎么可能,你别把你的人设套在我身上。”他捏着手机趴回床上,挺有气无力道:“你还有没有事,我好累,想休息。”宁酌想了想,说:“哎我想到了,你现在是在上海拍戏是吧?过两天我刚好要去上海,你把地址给我,我去给你探班。”“你来探班干什么?”郁知问,“你要给我们剧组投资啊?”“也行啊,”宁酌说,“投多少才能让你当大爷?”房间里空调开得低,郁知头闷在枕头里,模糊地笑了两声,说你投一千万也不够啊,剧组的真正大爷是编剧老师,人家家里投的钱最多。宁酌来上海搞搞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工作,也不知道忙了什么事,卡在这个场地最后一天了赶过来,出场风格极其高调,大手一挥定了三百杯这能买到最贵的奶茶,轰轰烈烈地闪亮登场。郁知说你有必要穿西装送外卖吗?“这话说的,”宁酌糊了一把他的脑袋,成功把造型老师刚刚做好的头发变成鸟窝,“我这不是给你撑牌面吗,真是委屈你一个少爷隐姓埋名了。”“……”郁知忍了忍,转头重新找老师做造型。跟导演简单打了招呼,宁酌又溜回来,问他:“你cp人呢?不会到现在了还没来剧组吧,这么大牌?”“他今天有别的通告,不在剧组。”郁知拨了两下刘海,退后两步离宁酌远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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