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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知瞥过头,胡乱地抓了抓头发,问:“好了吗?我要睡觉了。”纪潮予盯着他的脸,没接话,面无表情地问他:“你怎么了?”没有回答。房间里沉默片刻,纪潮予再一次开口,声音冷得厉害:“你想让我去查一查谁干的吗?郁知。”听见他叫自己名字,郁知的眼睛眨了两下,已然暴露不安。纪潮予当然查不到什么,整件事情就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纪潮予却偏要进来横插一脚。有意思吗?头疼的症状并没有缓解,郁知终于转回来,死气沉沉地开口:“跟你有关系吗?”“谁也没有,我自己发疯不行吗?”郁知拧着眉,在纪潮予想要说话前抢先道,“即使是朋友,不应该也能有不想说的权利吗?我们的关系有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吗?”这话说出来真正伤到的不知道是谁,郁知偏要选择这种难堪的方式,好像让自己痛了,活着的感觉就能更真实一些。他此刻看上去并不好,很混乱,还有点惨。纪潮予没理他这样难听的话,起身往门口走。郁知整个人强装出来的硬气在那一刻消散掉,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但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样,纪潮予又走回来,扯住他的衣领往怀里一带,郁知还没来得及挣扎,一罐冰凉的东西就贴到他脸上,冻得他忍不住抖。他很快反应过来是房间小冰柜里的啤酒罐,纪潮予本身就又凉又淡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来:“是你要做朋友的,我对朋友就是这样,你有本事就藏得好一点,别让我看见。”郁知又开始挣扎,纪潮予这一次很顺从地被他推开,郁知有点快要踏进那个名为崩溃的黑洞里,他把纪潮予推出房间,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发出可笑的泣音,像是阻挡洪水猛兽一样关上门。纪潮予走回自己房间的那一秒里,他似乎听见郁知叫了自己的名字,有点悲伤的语气。轻得像是幻觉。今年上海冷的快,刚入了十月天气开始转凉,还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郁知时常觉得在一天里只有晚上的时间是属于他自己,有时候会在夜深人静时跑到酒店的顶楼抽烟,凌晨的上海依然灯火通明,奢靡繁华。在这个房子里拍的最后一场戏还是一段吻戏,只不过要简单的多,郁知来到场地时道具老师正在把几块蛋糕切件往冰箱里摆,瞧着像是抹茶味的。准备的威士忌里面当然也不会是真的酒,是泡的较浓的乌龙茶,倒出来被镜头一拍,还真挺像一回事。郁知腰上无意间划破的那道疤已经结痂痊愈,只留下很浅一点印子,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什么,纪潮予就没他这么容易,印子卡在脖子的地方,现在每次做装造还要拿遮瑕盖一下,搞的郁知更加愧疚,托人买了一堆祛疤膏带回来给纪潮予用。但他俩的关系很奇怪,剧组不少人都这样觉得,拍戏的时候默契十足,话都不用说完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可导演一喊咔,你就基本上不能同时见到他俩,像是冤家一样被人按头硬凑在一起的,果然娱乐圈的cp都是在炒作。要是真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两个助理来往密切,给的东西也不像是他俩能用的,更像是给两位正主的,奇怪的简直让人琢磨不透。今天时间比较紧,除了在这的以后一场戏还要补拍点镜头,几乎都是赶着来的,造型做好了就快速进入拍摄。徐应住的地方很大,有一整面的落地窗,乔屿站在那低头看着楼下,莫名其妙的开始想自己跳下去会怎么样。“你想喝什么?”徐应的问题让他回过神来,他走到酒柜前伸手在威士忌上方的玻璃那点了点,“这个吧。”他们没有坐在沙发上,徐应看他一直站在落地窗那以为他喜欢,搭了一张很小的折叠桌在那,给乔屿酒时候顺带递了块小蛋糕过去。“哪来的蛋糕。”乔屿笑了下,“好奇怪的搭配。”徐应回答他:“今天早上买的。怕你没吃东西就喝酒烧胃。”因为冰块的凉度杯壁起了一层很薄的雾气,又被乔屿用指尖抹掉。两人有点相顾无言的意味,蛋糕只吃了一小口就被冷落,乔屿的威士忌倒是灌了好几杯。直到徐应抓住他倒酒的手。“少喝点。冰块还没化多少呢,酒都快要被你喝完了。”乔屿的动作停下来,手撑在地上,身体往前倾了点,看着徐应那双漆黑色的眸子,乔屿问:“徐应,你真的只是想和我吃饭吗?”他又将眼睛垂下来,盯着徐应的手背,像是哀叹般声音很轻的说:“到底是谁拿谁寻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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