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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澜直言:“一时很难参悟它的真意,你且当做攻招去用,要诀是慢。”说完举起手中的水剑,注入灵力,将其裂成无数锥形晶状碎片。“散去剑中的灵气,均匀布在对手施展空间内,让每一缕灵气都沾上你的杀意,让其看到你,却又觉得处处都是你。”说完这句,那些剑身碎片进一步裂成了犹如花蕊蕊尖的颗粒,绿色光点聚成一片水袖,把云止当成山一样萦绕而上,锁住了她手脚的每一处关节。水袖没有与她的肌骨相贴,保持一厘的间隔,哪怕是最灵活的手指关节,一厘的空间也只能做到动弹,杀招难有挥发余地。昆澜并没有把修为压制到筑基期来进行示范,要挣脱它,只能神识化实,但云止不想。以后可能有无数次类似的示范。昆澜被她的神识伤过,又看不出她神识的边界,所以用此手段来考量实力?偏不叫她如意。云止还剩一个脑袋可以自由活动,以一种盯着鱼儿的专注盯着昆澜。结论就是,昆澜并不比鱼儿好玩。鱼儿还有争食的活力,她看过的杂书里提到,有些水底的小鱼受了气,会用嘴吸入少量泥沙,报复性地吐在对方身上。昆澜为什么不报复回来,这片困住行动的水袖并没有杀意,明明可以借着教学名义,把伤害对等或加倍奉还。其实昆澜有过报复心,除魔之战中,她不忍同门尸体受辱,屠尽了世间鹫魔,这一定是欲网尚在的时期。有一天昆澜长出了欲网,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为何会产生这个念头?怀念一个人的从前,是对当下有所不满?可是昆澜已经给她够多了。云止不再计较鱼和昆澜之间谁更有趣,而是以一种更真挚的视线看向昆澜,果真找到了闪光点,她说:“师尊,今日晴空当照,你的眼里融入了山川和我,很美。”她记得昆澜的眼珠是深黑色,此刻那双眼经过阳光照耀,虹膜变成琥珀色,暖暖的,万物在她的眼里熠熠生辉。“你在夸我?眼光不错。”昆澜抬袖散去了那股灵力,让云止恢复自由后,又说:“今晚最好留在宗主殿,你怀疑体内被植入了一道神识,为防止它夜间作祟,今晚我在屋外给你守夜。”能得到昆澜的助力,云止喜上眉梢,道:“有劳师尊了。”“我还有事,接下来你自行领悟。”昆澜说完离开了此地,云止握剑告别。这潭中的鱼儿那么多,杀几条不过分。操纵杀意是有些难,以前的杀意只是一瞬,且只锁定敌方要害,不持久也不均匀,震撼效果浅。于是鱼儿成了云止的陪练牺牲品,每一条鱼死前要经历三重酷刑。先是被灵气擒拿到脱水的空中,再被由疏至密的杀意层层剥去鱼鳞,最后掏去内脏串在剑上,撒上孜然和盐,就地生火,翻滚烤炙。鱼还没剑柄长,云止吃了七八条才算饱腹,处理干净了炭灰和鱼刺后,天色已经黑了。云止御剑前去宗主殿,虽然此地离万魔窟更近一些,但体内的幽魂一日不除,她难以安心。云止到达寝殿门口,昆澜已在门前守候,不知站了多久。寝殿较往日多了一些变化,梁柱、床头、窗台多了几张纸符,也许看不到的地方,也被布下了阵法。“你能睡得更安心些。”昆澜解释。“师尊,你也进来吧,天寒了。”不容对方拒绝,云止拉着她的手进屋,动用神识关闭了所有门窗。“我会彻夜保持清醒。”昆澜似乎想到什么,暗中挣脱了云止的手,走向云止的床边,像一座石狮一样罚站。云止当着她的面放下了剑,脱去外衫,摘掉头饰,散下头发。解开腰带,细心将其叠好放在枕边,慢悠悠脱掉中衣……在云止扯松了里衣,想一并脱去时,“石狮”发话了:“不要裸·睡,你体内那道神识实力不明,出现时万一我力不能及,会有长老来此援助。”真是败兴致,云止挑眼看着一本正经的昆澜,说:“你一个大活人,整晚这样立在我床边,我很难睡。”说完那人隐身了。“昆澜,你是不是想让我愧疚?又是守夜又是贴符,现在更是藏起来当不存在。你越藏我越难心安。”昆澜再次现身时,已从床尾走到了她身边,茫然地问:“我该如何做?”云止从储物袋拿出一套全新的床被递给她,说:“打地铺。”济世宗第一人就睡在屋内,云止能感受到,昆澜虽在假寐,铺在整个寝殿的神识一刻也不曾松懈,床头百合和宁神花的香气闻起来也是那么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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