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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指夹住羽毛把它捋直,羽毛反倒变得更弯了。“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昆澜看得有些忧心。云止爽到有些迷糊,声音也变得甜糯,“舒服的。”她感觉自己被举的很高,几乎能飘到天上,就连魂体被昆澜放回头顶也不知道。“天快黑了,今夜在这里过夜如何?”云止此刻意识松懈,昆澜很想动用瞳术让对方答应留下,找个话机去问强制律令的事,又觉得过于取巧。上一次动用瞳术,不仅被看破,宗主殿也被大火付之一炬,她如今被囚在这灵泉殿中,就是因为想要取巧。粉色羽毛化作一道流光钻入灵台之中,云止回归身体,睁开了眼。“我还有事未处理完。”想起沐善还在主殿候她,心疾疗愈被中断那么久,理应继续,效果又那么显著,她要去一趟宝库,挑一件礼物作为嘉奖。昆澜的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又强颜欢笑的说你去忙正事吧,让云止有些不忍心。“我一时半会儿陪不了你,不如这样,我解除你脚上的锁链。有些部落在夜间常常举办篝火晚会,你可以去凑个热闹。”云止平复了昆澜体内的魔息,最后一条锁链从昆澜的右脚脱落,缩回灵泉池底。恢复自由之身的舒畅感,所有的修为都能被调动的满足,让昆澜如临大赦,先是感激,继而惭愧的低下头。“我……哪能被这么轻易的原谅。”云止凝出一根红色魂丝,绑在昆澜右手上,语调轻快的说:“以后用行动来弥补我吧。我这根魂丝很脆弱,你如果动用灵力和我的同族打架,它会断,我隔多远都能感应到,明日是我俩的结契大典,少惹事哦。”听起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少惹事”没有“不准惹事”那么严苛,云止的准线放的很低。“嗯,我会放平心态,和她们友好共处。”听到难听的话,打架有失宗主格调,用禁言咒让对方一个月口不能言,当作小惩。云止欣慰点头。她走到池边,下蹲拨开池面的花瓣,照出自己红扑扑的脸和没有衣袖的浴袍。她的头发被神魂攀爬,气味也很明显。衣衫不整,情动未消。如果以这幅尊容去见沐善,多半会被调侃。“我先留在殿内梳洗一番。你对魔界不熟,可以让魔宫的仆从带你游玩。”昆澜应下这句话,起身走至门口,临别前回头交待一句:“今夜要抽时间陪我。”见云止点头,这才放心合上殿门。云止隔空取物,从寝殿取来一套崭新的白衣,挂在置衣架上,浴袍随意丢在长椅上,踏入温暖的灵泉。为了不被属下打扰,她在灵泉殿的门和窗都设下隔绝禁制。灵泉是流动的活水,昆澜沐浴后所留下的气息变得很淡,只有一些漂浮的花瓣还保留着零星的昆澜的气味。那一篮花瓣和兰草,全被倒入了池中,昆澜脱下的宗主制服,挨着花篮叠放在矮几上。灵泉殿内有好几样物件沾有昆澜的气息。气息最浓的,当属这一套釉蓝色宗主服。云止从灵池中央游向摆放矮几的那一岸,拿起这一套衣服,埋头去闻。有昆澜被她刺穿身体流出的血锈味,昆澜受魔息折磨的汗味,以及昆澜泪水的味道。长椅上还有昆澜梳断的梳齿,云止用魔力把它运到眼前,握在手中细细的闻,是独属于昆澜的清雅莲香,要闻很久才能闻到。她把梳齿摆放到衣服的领口,把带有昆澜气味的几十朵花瓣打捞上岸,沥干水分,铺在衣服上。这些气息结合在一起,才够浓郁。她有些生气的是,昆澜只抱了她的身体一小会儿,她的浴袍没能留下昆澜的气息。云止潜入池水中打湿头发,清洗了一遍,拿起昆澜用过的那柄断梳,为自己梳顺头发。这样能让昆澜的气息留在她身上。她渴望用身体与昆澜接触。如果没有心疾隔在她与昆澜之间,临别前她主动与昆澜抱一抱,就不像现在这么遗憾了。“真可惜呀,你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怎么还不销毁那一柄剑呢?你留恋她的气息,她留着剑,莫非也在留恋你的气息?是留恋你死前的气息吗?”和她一样赤身的幻影出现在池中,接过她手中的断梳,为她梳发,池面所有花瓣都凋零成灰色,浓白的池水也变得深红一片。云止凝出一把冰锥,朝着幻影的脖颈极速刺去。幻影化作一团黑雾,坐在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是你心中的恐惧,你当真以为,能轻易抹杀我?”幻影的掌心生出一团冥火,把置衣架上的四套新衣和矮几上的宗主服烧成灰烬,衣服上的花瓣被热气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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