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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这棵树得到了蓝天的偏爱,有着干净利落的外表和颜色,它之所以能够生长在这里,便是要给这个地方,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她整个人笼在树下,心里开始泛起愁,家里并没有什么生活用品和应急的食物,可镇上那个超市看起来,是人很多的地方。她不敢冒然前往。胡思乱想间,余光瞥到一个人影朝她飞了过来,耳边是重重的奔跑的声音。翎烟转了个身望去。未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之时,那人结结实实撞进了她怀里。胸好痛这是翎烟第一反应,可她的双臂下意识般搂住那人的肩膀。原来是下棋那小孩儿,翎烟望着她有些清澈的脸蛋和惊慌失措的眸光,决定逗一下。她望了眼小孩儿身后的方向,调侃道:“小孩儿,你的敌人追上来了。”讲到这里的时候,翎烟意味深长望了眼艾野,随后仰着头笑起来。艾野悠悠看她一眼,不满抱怨:“坏女人,你见我第一面就戏弄我,一直戏弄到现在。”坏女人?“喂,文艾野,你摸着良心说,咱俩到底谁是坏女人。”艾野不语,默默将身子转了个角度,微微仰起头的瞬间,眉眼间浸了丝很浅很浅的笑。翎烟掏出自己那个古董随身听,将一只耳机塞进艾野耳朵。这个随身听款式早已老旧,边角处都掉了漆皮,可翎烟舍不得丢掉,当时她在二手电器当掉它的时候,并没想过还能再回到自己手里。当掉那会儿没过两天,艾野就无意间从老板女儿手里认出来它,又高价赎了回来,后才被她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翎烟。两人背靠着背坐在树旁,翎烟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反手递过去:“说吧,从雪山离开的时候,为什么留下一封空白的信。”艾野捏着那张纸望着:“那个时候,每次望着雪山的尖,总觉得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翎烟微侧着头,小声在她耳边问:“是要写情书吗?”“不知道算不算呢。”“那你现在写给我。”说话间,她已经从包里摸出支笔,递了过去。艾野捏着那支笔,笔尖在纸上触了触,随即写下几行字。翎烟此时背对着她,看不到她写这些时脸上的表情,只小声念叨着:“多写点噢。”“多写点噢。”艾野将那张纸反手递给翎烟,甚至折都没折:“喏,写好了,不够我再写。”“我看看。”翎烟眉间溢着期待和幸福,捏纸的动作都比以往温柔。只是,望了上面的文字没多久,耳尖便悄悄泛起抹红,她赶紧将纸对折了下,转身捶了下艾野的肩头:“文艾野,从哪学来的这些混账话?”艾野垂眼笑了下:“实践出真知。”翎烟更无语了:“竟然还回答。”她不仅要回答,她还要朗读出来:“姐姐,我很想你,想你软白”“闭嘴,闭嘴。”翎烟两只手忙不迭堵住她的嘴。翎烟的掌心真软啊,带着股淡淡的橙花香气,艾野偷偷吸了吸,脸上有着很满足的笑容。嬉闹过后,翎烟说:“疗养院那边的医生说,文姨的身体状况比之前差了些。”听她说着这些,艾野紧紧蜷着手指,眼睛不眨地望着面前的小河。眼下已是春天,河边的草丛里冒着星星点点的花朵,昨天才下了雨,泥土带着好闻的松软。艾野想起小时候文乔带她来河边洗衣服的样子。那时的文乔一条胳膊掖着只盆,里面堆着两人换洗的衣物,另只手领着艾野,就蹲在河边的台阶处,一洗就是一两个小时。有些比较大的床单被罩,她自己拧不了的时候,还会喊艾野帮她拽着一头,嘴里一边叮嘱:拿住噢。一边温柔埋怨几句:你看你,玩水又把衣服弄湿了。想起这些,艾野仰头望了望头顶宽大的蓝绿色树冠,将眼眶的泪花憋了回去。邶市疗养院。艾野跟在翎烟后面往里走着,手里拎了几盒温城买来的小吃。文乔的头发更白了些,因为有翎烟的嘱托,这里的人将她照顾的很好,此时正独自坐在小花园旁的长椅上仰头望着天。艾野的脚步顿了顿,犹豫片刻,跟着翎烟往前迈了去。“文姨。”翎烟率先叫了声,坐到她身边空置的地方。“夏小姐,你怎么来了?”意识到这话问的不太对,文乔改口:“我是说,你那么忙,还有空过来看我。”翎烟笑笑,示意了下:“您看看谁来了?”文乔缓缓转了个身。待她揉揉眼皮看清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眸子里的光瞬时亮了起来,她一只手撑在腿侧,想要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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