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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么了?”沈确终于侧过头来看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也隐瞒欺骗了我什么?”
最后一句话本来是想活跃气氛,老邱身体却是猛地一僵,脸上闪过难以捕捉到的慌乱,没有任何预兆地仓促站起身,险些撞翻了藤编矮桌上的装饰花瓶,扶稳后突兀发问:“你喜欢他吗?”
“你怎么也开始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那不是怕你舍不得他嘛。”老邱干笑两声,“明天外寨人就得出去了,咱们一起。”
“这么多年,你见我舍不得过谁?”
老邱越过沈确,像是急于摆脱这场偏了题的对话,转身就要回房继续休息,下一瞬却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直直撞上了盛祈霄房间的门。
那门原本就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严实,被这一撞,直接门户大开。
“怎么走,你想到办法……”沈确还在追问,听见声响立马转头看去。
空旷的房间内,一盏小灯孤零零地亮着。
旁边的桌面上赫然是一个重工的雕花红木盒子。
沈确心跳一紧,顾不得还半躺在地上的老邱,一个跨步越过他,进了盛祈霄的……房间。
“别碰!上面有毒。”
“我知道。”沈确异常冷静,反正盛祈霄会给他解毒的。
红木盒子被打开一条缝隙,淡紫色光晕印在沈确眼底,是那只蛊虫,盛祈霄居然没把它还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谋划些什么。
沈确在大厅里站了许久,才勉强平复下心情,推开曾经短暂属于过自己的那间小屋的门。
原本睡得很沉的人,此刻半靠在床头,手底下压着的,是沈确之前随手扔过去的枕头。
“你去哪里了?”盛祈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沈确暗自心惊,面上硬是没表露分毫。心里不断重复着老邱的告诫,一定不能打草惊蛇,即使有万般不愿,也还是强装镇定地坐到床边,伸手一把将枕头抢了回来,“上厕所。你是没有自己的床吗?非得来挤我。”
盛祈霄视线不经意从他指尖扫过,没再追问,只见他半搂半拖地按进被褥中,“好困,没有你我睡不好。”
知道他在胡扯,沈确冷笑一声闭上眼。
没有想象中的辗转难眠,再次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两只手被藏青色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绑在一起,放在被窝外,手掌湿漉漉的,敷着一层薄薄的药膏。
沈确甩了两下就挣脱了束缚,将腰带扔到一旁。
这样的场景近几天每日都会发生。
那红木盒上的蛊毒,用普通的药涂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的。盛祈霄怕沈确想不起来上药,便在出门前给他涂满一整个掌心,等他醒来,基本也都吸收得差不多了。
沈确觉得盛祈霄这担心纯属多余,他现在挺惜命的,在确定沈逸能活下去之前,他会尽力不让自己去死。
盛祈霄也提议过让沈确再喝点“血藤汁液”,能好得快些,直接被他严词拒绝。
小楼外人声嘈杂,与前几日的欢乐不同,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充斥着不舍与悲痛。
沈确面无表情地看着。
盛祈霄端着蘑菇粥从厨房里出来,神色平静,朝沈确颔首:“来吃饭了。”
“你的亲人呢?”沈确跟着他进了屋,眼睛还看着外面惜别的场景。
“我没有亲人。”盛祈霄替沈确拉开椅子,将粥和小菜糕点都往他面前推了推,“以前没有,现在有你。”
“你不向往外面的世界吗?”
沈确没有接茬,咬着筷子组织语言,试探道:“这里有什么你非要留下来的理由吗?”
属于老邱他们几人的房间门开了,几人见到餐桌旁的盛祈霄,皆是一愣。
今时不同往日,几个“窃贼”任是有多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和被盗之物的半个“主人”同桌共食。
视线交汇,几人又默默退了回去。
盛祈霄眼神都没错一下,继续盯着沈确,认真思索了半分钟,“有,但对你来说不重要。”
“他们走后,照月节就彻底结束了。你真的,没什么愿望吗?”
沈确低头喝粥,抽空摆了摆手,他根本没将那句话听进心里。
仔细算来不过两三天没吃到盛祈霄做的饭,感觉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以后应该是吃不上了。
盛祈霄眸色黯淡了些,“那我出去了,今天还有一些事需要收尾。你不要乱跑,过两天,我带你去别的山谷转转。”
沈确头也没抬,但他能感觉到盛祈霄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有些莫名的沉重。
“沈确,听话一点吧。”是有些无奈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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