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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冰,跟瑞幸的差不多。”“好。”费书桃点评:“那也太多了。”“又不是你喝。”怀幸不理会这两人的斗嘴,她站在制冰机前,低眼,往杯子里夹冰。玻璃杯散发着无尽的冷意,冷气往外渗,她的掌心温度逐渐往下降,指甲盖也开始泛紫。恍若未觉。她把组长的冰美式做好,放到对方面前。谷如风递过一张纸:“擦擦手。”她看着怀幸白皙细嫩的手,慨叹了一句:“小怀,很少做家务吧?”突然的问题让怀幸一愣,她擦着手,如实回答:“不怎么做。”又默默补了一句,“我姐姐不让。”“有姐姐真好啊~~~”谷如风喝了口咖啡。费书桃趁机道:“我比你大三岁,来,谷组长,叫声姐姐来听听。”不出意外两人又吵起来。怀幸翘了下唇。她端着咖啡,跟两位组长道了别,来到茶水间外。想着刚刚听见的那些内容,她舒展的眉头皱起,往招待区看过去。旋即脚步一顿。招待区不再只有那个叫黎霖的富家公子哥,他已经站了起来。而他对面的女人一头到背的长发微卷,穿着一身同样修身的西装,流畅线条贴着她完美的身形,勾出利落和柔美兼容的轮廓。怀幸定在原地,眉心拧着。她只能看见对方清丽无双的背影,和黎霖满脸的笑容。给任姣接的水不慎洒出来了些,打湿她的手指、鞋面。动静很小,但不远处的女人似乎有所察觉,正欲朝着这边望来。怀幸又慌忙折回茶水间。谷如风还在跟费书桃吵架,讨论着办公室恋情的话题。怀幸低着头,有些狼狈地擦着手上的水,招待区这一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两位组长还在坚持己见。谷如风:“天天看同事的脸还不烦啊?下班以后还要看见,多可怕。”费书桃:“谈恋爱的话就不只是同事了好吗?就是一起打工的战友了!多有意义!”谷如风:“听起来更苦了好不好?不过比起同事恋情,我更不能理解上下级恋情,尤其是小说里写的那些,简直是白天上b班,晚上b上班,不嫌累吗……”谷如风这话过于直白,怀幸听进耳里,猝不及防地被呛得扶着桌子猛咳。她听见了什么东西?费书桃连忙递纸巾过去:“谷组长,你在00年妹妹面前讲这么糙做什么?”怀幸莹白的脸泛着红,眼里闪着泪光,但还是摆手解释:“不是,费组长,我98年生……”她才不要被说得又小两岁,她很介意。“在我看来区别不大。”怀幸张张嘴,解释还没出口,就见费书桃和谷如风都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她身后齐齐喊:“楚总监。”细高跟的清脆声在身后止住,茶水间的人都看过去。周遭喧嚣在顷刻间沉寂。怀幸像是被熟悉的清淡木质香气包裹,她浑身的细胞都朝着这气味奔去。她喉骨一动,转身——楚晚棠却只是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抬腿,不接上眼前人的目光,并直直略过。她的声线像一杯刚开瓶的红酒,带着浸润的湿意:“楼上咖啡豆刚好消耗完了,我下来蹭杯咖啡,大家不介意吧?”回家再说。在怀幸的印象里,鲜少有人会对楚晚棠说出拒绝的话,更遑论公司两层楼的茶水间本就公用,何来介不介意之说?她立在一侧,略微失神地注意着楚晚棠和两位组长熟悉寒暄,没让自己的目光太大胆。只不过现在离得近了些,她能看见楚晚棠瓷白耳垂上挂着的精美耳环,耳环正随主人小幅度晃动着,视线再往旁边转,就是楚晚棠长且密的睫,挺而翘的鼻,以及轻轻上扬的唇角。“下来时忘记拿杯子,柜子里还有一次性纸杯吗?”“不加冰,谢谢费组长。”沁耳嗓音缓缓流入怀幸耳里,她垂了垂眼,准备再次端着杯子回到工位。谷如风却喊住她:“小怀。”“组长。”怀幸又看过去,她克制着自己的视线,没敢多往楚晚棠的身上放,而楚晚棠依旧侧对着她,和费书桃继续聊着,对旁边的一幕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谷如风把那支玫瑰花递过去,温和地道:“费组长送你的花忘记了。”“谢谢提醒。”怀幸往前一步,接过这束玫瑰。玫瑰包在透明塑料里,上面的刺已经被剃干净,并不扎手,她连着杯子紧紧握着,逃离这让她窒闷的场景。人影消失在余光,费书桃帮做的咖啡也好了。楚晚棠收起思绪,浅抿了口,苦味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鼻息间也都是这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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