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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干脆、利落的回答。这次轮到陆文临有些意外了,他想说你可以拒绝,不必事事顺从,话还未说出口,面前的人忽然“腾”一下站起来。宁昭语速非常快,不和他对视:“我去买瓶水。”陆文临不明所以,跟着站起来,下意识指了个方向:“冰箱里有……”他忽然反应过来,改口道:“帮我也带一瓶吧。”宁昭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陆文临这么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玄关,背影仓惶,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陆文临慢悠悠地跟上去,微笑着为他按亮壁灯,开了门,指示方向,嘱咐路径。小区热衷绿化,力图将这里打造为快节奏都市里的净土,用绿植隔绝噪音,夜晚树影婆娑,小径弯弯绕绕,初次造访并不好走。他料想宁昭借口跑了,今晚不会再回来。好在时间不算太晚。陆文临心里稍微一琢磨,这所公寓位于市区,也打得到车回去,二十来岁的人了,个子比他还高,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发个消息确认——他忽然反应过来两人还没有联系方式,忍不住笑了。世界上还有像他们这样古怪的关系吗?若即若离,又亲密又陌生。宁昭一走,房间里徒然安静下来,即使alpha在时几乎不声不响,但一走就仿佛少了份人气。茶几上散落的合同被陆文临收进书房,应该是一式两份,但宁昭没带走,都放他这里也无妨。他对这个住处还不是那么熟悉,刚穿过来时住在陆家老宅里,剧情点走到“他”为宁厉诚的新舞伴在家哭红了眼,还出了一场小车祸那里。陆妈妈心疼得吃不下饭,差点要叫人把宁厉诚绑来和他结婚。陆文临简直头痛,最后不顾家人的意愿,强烈要求一个人搬出来住。这种空荡荡的、毫无生气的生活环境,才是他一贯熟悉的。陆文临又想起某个答应要留下,又慌慌张张地跑走的人,不由一笑。但今天实在累了,不想再思考什么恋爱游戏了,只想睡觉。随意冲了个澡出来,陆文临把卧室的熏香点上,又去厨房倒了杯热水。经过大厅时,门铃响了。大晚上的,又会是谁来?陆文临皱了皱眉头,脑海里回想一遍,确定今晚没有什么别的剧情要走。越靠近门口,心里却隐隐浮现了一个预感。显示实时画面的电子屏上,果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鼻梁高挺,兜帽压住大部分眉眼,却依旧遮盖不住那份俊美。像要来串门的邻居弟弟。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两瓶水,陆文临一下就笑了,为他开门:“辛苦跑一趟了。”宁昭把帽子扯下来,表情有些恹恹的,耳朵很红,声音轻得差点听不清:“嗯。”抑制剂陆文临睡前不喝凉的,把矿泉水顺手放进冰箱,回头一看宁昭欲盖弥彰地喝了好几口水,好像确实是渴了,喉结滚动,咕嘟咕嘟。刚从浴室出来,他身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汽,眼睫上似乎都沾着水,柔软的棉质领口展露出半截锁骨,白玉似的莹润。宁昭垂下眼,不敢多看。beta朝他方向走了几步,他也跟着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口袋里的东西像烙铁似的烫着他的腰腹。好在陆文临并未在意,径直去了卧室。宴会结束后,宁昭就把西装换了下来,穿回自己的常服。既然要留下来过夜,陆文临便去衣柜里翻了套新睡衣递给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早点休息吧,明早不是还有课?”想了想,又指了客卧的位置:“你可以睡那里。”他瞥了眼alpha的脸,生怕自己多讲两句此人就要烧起来了,体贴地先回了卧室。门虚掩着,他走开之后,大厅内的人也走动起来。陆文临笑了笑,没再关注,把门关上了。浴室里水汽弥漫,宁昭拧着眉对着雾蒙蒙的镜子,仿佛有烈火炙烤。他磨磨蹭蹭,拖延时间,反复纠结,几乎把皮肤烫红了,才关了花洒。手指有些僵硬地换上陆文临给他的睡衣,即使知道衣服是新的,但只要一想到这衣服的主人是谁,心里就像有数只蚂蚁在绕圈。站在黑漆漆的大厅中,alpha低着头,深吸了口气。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朝主卧室走去。里面有个人在等他。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卧室里没开顶灯,beta靠在床头,借着台灯捧着一本书,暖黄色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如同完美的希腊雕像一般,神圣又柔软。房间里浮动着一种浅淡的香味,像某种花果香,不重,很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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