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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窗外也不再是魔都的风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夕阳染红的海面,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清晰可闻。“这是?”顾安松开怀抱,坐直身体,困惑地环顾四周。“中有之境。”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此时一旁厕所的门打开,一位扎着两条麻花辫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面容带着些许沧桑,依稀还能看出王茹的影子。“哥,你们来得可真快。还以为你们还要腻歪一阵子呢。”她的声音沙哑,已完全不再是之前那个活泼少女,“我刚刚才洗完手。”顾安站起身走了过去:“你是王茹?”妇人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开始堆叠着:“不然呢?”她大喇喇地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从口袋中掏出用报纸包裹着的东西,她轻轻打开,里面是桂花糕。“我记得当时答应过哥哥,要给你们做一辈子桂花糕的,只是算了,快来尝尝吧。”她自己拿了一块,把剩下的放到茶几上。王浔发现王茹手上多了个搪瓷杯上面印着64年先进工作者的字样。“为什么你会变老?”王浔比划了一下,说完又感觉到自己的冒犯。王茹吐出一口茶叶:“这里总归和你们那边不一样。”她咳嗽了两声,“再说了,这人啊,总是要长大的,不是吗?”一旁的顾安插嘴问道:“这次为什么我也一起进来了?”“因为他邀请了你,你答应了。而且你们对彼此的感情已经发了质变。”王茹说着指了指王浔,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王浔的耳朵一下就红了,顾安却坦然地点点头,伸手握住了王浔的手。“别害羞啊,我见过的可比这多多了。”王茹咧嘴一笑。王浔有点受不了被注视道:“还是快点开始吧!”他的声音一下就比平时高了八度。王茹耸耸肩,打了个响指。面前的电视忽然自动打开,传出沙沙的电流声,随之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说:“临川,这里的事情全部都处理好了,回宝岛吧。”顾安和王浔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屏幕。画面中周时砚正穿着订婚时的礼服,坐在车上。而车内也只有他们两人。“坐好吧,要开始了。这次我们仨个人一起。”——————轮船缓缓靠岸,王临川就站在甲板上,看着宝岛港口那熟悉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清晰。一个多月前离开时被台风摧毁的仓库已经修一新,崭新的铁皮屋顶在阳光下泛着光芒。“杨姐在码头等着呢。”周时砚走到他身旁,西装外套被海风吹得鼓起,“说宅子里准备了很多吃的,要给我们接风呢。”闻言王临川点点头,目光扫过周时砚的脸。自从那日在车上暗示过他“心上人是你”之后,这人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态度,好像他那时的温柔和承诺都是限量版。他回头望向海面嗤笑,也许对周家二少来说,在车上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笑吧。码头上的确热闹非凡,杨姐带着全家人来迎接他们回来。杨姐的小孙子举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欢迎的话语,兴奋地向他们展示着。周时砚迎上去弯下腰摸了摸孩子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他从魔都买来的木质汽车模型。“时砚哥哥最好!”小孩欢腾着扑进他怀里。余光里周时砚看到王临川嘴角微微上扬,但当他直起身子时,那人已经转身去仓库查看货物清单了。他低下头轻轻一笑,心里想着还真是小孩子,还是那么沉不住气。回到北市的宅院,王临川发现裴清欢确实按照她说的那样搬走了,她原本的房间现在摆着杨姐儿媳妇的缝纫机。院子里晾晒着小孩的衣服,厨房中飘出炖肉的香气,和之前那个有些清冷的宅院胖若两处。“周少,有电报。”程牛匆匆走进书房,递上一张纸条。周时砚扫了一眼就放在一旁:“我阿爸说俞小姐最近去学了插花,让我们有空要多联络感情。”他一说完就露出‘我就知道’的讥讽脸。正在整理不在时报表的王临川动作稍微一顿,但又很快装作没有听见似得,继续整理着报表。“给俞小姐准备一些凤梨酥吧,就说是我特意准备的。”周时砚对程牛吩咐道。“对了临川,过几天一起去一趟打狗,新厂要筹备建设了,一起去选址。”王临川闷声应了,心想周时砚这是打个巴掌又给枣吗?当日深夜,王临川独自在院子里站着,月光在他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回想着自己与周时砚的事情,想去雨夜两人在泥地里的相拥,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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