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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翡再退就下河了,硬着头皮稳在原地,如实说:“有那么一点。”“本王若真要杀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其实裴泾也奇怪,当初在听泉山后山的时候,他明明已经快要发病,手只要一用力就能掐断她脆弱纤细的脖颈,却让她轻而易举地逃脱。裴泾收回思绪,冷哼一声,“你难道不该谢谢本王?”说实在的,姜翡的确该谢他,要不是有裴泾那一出,周姨娘也不会承认得那么快,恐怕还得多费些口舌和功夫。“多谢王爷。”“敷衍!”姜翡拱手:“臣女感谢王爷今日仗义相助,可谓是子产在世,汇集乡邻,恩泽四方。”裴泾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想来再让她重说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狗都知道摇尾巴,你就只知道气本王。”姜翡委屈。这疯批也太难伺候了,这样说不行,那样说也不行,要不是他身份摆在那,她真想跳起来给他一个大逼斗。“明明是您自个儿爱生气。”看着满脸都写着“不服”的那张脸,裴泾的气反倒是莫名散去了一半。她两颊被气温蒸腾得通红,额角还冒出了细汗。裴泾转开脸看着河面,摆了摆手,“还不赶紧滚,再不走本王就杀了你!”一听这话,姜翡眼睛顿时亮了,也不管裴泾是不是在说气话,转身就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可目光一转却落在裴泾发红的耳朵上。姜翡算是发现了,这人有些时候就跟小孩儿似的。明明生着棱角分明的眉眼,发起狠来却像耍赖的稚子,动辄把“取你性命”挂在嘴边。偏生被撞破心事时,耳尖泛红的模样比春日的桃花还要招摇。“那臣女告退。”姜翡刚说完这句,便见裴泾飞快地折下一截柳枝朝着一个方向疾射而去。“谁?滚出来!”鬼迷心窍了吧?柳枝“笃”一下钉进一旁的树干,赵兴邦连滚带爬地从树后爬出来。裴泾冷冷地看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偷听?”赵兴邦连忙举起两只手飞快摆动着,“没偷听,我没敢偷听。”“那你鬼鬼祟祟躲在树后干什么?”裴泾踱步过去,赵兴邦吓得腿软站不起来,“我,我就是路过,而已。”裴泾看着眼前没半点骨气的赵兴邦便觉得厌烦,奈何他今日心情实在不错,也懒得和他一般计较。“本王今日心情不错,便饶你一命,还不快滚!”“谢王爷,多谢王爷。”赵兴邦屁滚尿流地跑了。姜翡收回视线,“那王爷,臣女也走了。”裴泾摆手示意她离开。九桃已经在船头张望了很久,生怕出什么事,见姜翡往回走,连忙过去接她。“小姐,王爷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呢。”姜翡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裴泾对上视线。她摸了摸下巴,小声说:“以我多年看人的经验来看,他好像还挺高兴,估计是因为沉冤得雪,没被人冤枉。”远处传来裴泾的冷哼,“姜如翡!本王听得见!”姜翡缩了缩脖子,用目光丈量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两人少说隔了十几二十米,而且还有河边的水声干扰,这人到底长了一双什么耳朵?裴泾目送两人走上画坊,经过那块松动的木板时还晃了晃。真是蠢死了。裴泾收回目光,看了眼刚刚出现在他身边的段酒。“你看,本王猜对了,她就是需要我来收拾烂摊子。”段酒有点子无语,看王爷那表情甚至还有点小傲娇和小得意。“可是,那不是您主动飞过去的么?”裴泾好似没听见他拆台一般,声音还在继续:“她既然对本王撒娇,那我也并非没有风度之人,自然是要帮她一把的。”段酒欲言又止,为了保命,费了好大劲才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他想说王爷您还记得谁谁谁和谁谁谁跪在您面前求您帮忙,您让他们滚的事吗?那时候您怎么没想到风度二字呢?“你知那丫头有多胆大包天,竟敢说——”段酒竖起听八卦的耳朵,“姜二小姐她说什么了?”“她说——”裴泾实在没法把那番关于咬谁的嘴的话说出口,话锋一转道:“虽然她最后算是帮了本王一个忙,但本王可不会感激她,这丫头真是……多管闲事。”段酒实在是没忍住,说:“不是您先管的闲事么?”“你说什么?”裴泾没听清。“没。”段酒瞬间怂了,“属下没说什么。”裴泾收回目光,“既然如此,看在她还算乖觉的份上,那就暂且再留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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