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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甜的沈璋皮笑肉不笑瞧着赵韫,赵韫浑然不觉似的,只低头搅弄那碗蜜水。沈疏微也不知沈璋与景胤两个是怎么回事,回回见面就像上辈子死敌碰到一处,剑拔弩张的。偏景胤是个软刀子,一刀子捅进去扎不着肉,他还笑眯眯的。二哥又是个直脾气,能单刀直入绝不转个弯委婉说话,是以二哥在景胤这就没讨着好过。眼见两个人又要掐起来,沈疏微适时咳嗽了声,“我有些困了,想休息了。”既是沈疏微说要休息了,众人也不好久留,沈衡替沈疏微掖好被子,又替她放下床幔。沈知漾则是依依不舍望着沈疏微,被沈璋圈着腰拖出去,伸着手喊道:“三姐姐,等你醒来我再来看你。”“行了行了,快出去,别打扰你三姐姐休息。”沈璋头疼道,不忘瞥一眼旁边立着的赵韫,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他们都出去了,这小子别想一个人留在这里。赵韫放下那碗蜜水,瞥了眼被床幔遮挡住的沈疏微,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起身出去了。待人都出去后,房门也阖上,沈疏微靠着迎枕揉了揉眉心。她得寻个机会去靖宁侯府探查一番,看看那个所谓的神医孙女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燕儿,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也要查清楚她有没有从云袖楼逃出来。引完汤药后睡意上涌,沈疏微松了发髻正要入睡,房门悄然被人推开。沈疏微动作一顿,以为是沈知漾舍不得自己去而复返,撩起帷幔正要赶人,却对上景胤那双寂若寒潭的眼。沈疏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来的人是他。赵韫弯了弯眸子,他笑起来时虽给人如沐春风的柔和感,可若细瞧眼底却是半点笑意也无,现在也是如此。那日火场中的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沈疏微忽地就想起自己意识涣散前看到的那双眼睛,和现在景胤的神情如出一辙。沈疏微有些恍惚,那日真的是她的幻觉吗?救她的人真的不是景胤吗?“你怎得过来了?”沈疏微垂下眸子,敛去腹中思绪。赵韫从善如流地在榻前绣墩坐下,端起那碗不曾碰过的蜜水,瓷勺搅了搅,舀起一勺送到沈疏微唇边。“姑娘不是曾允诺过,在下可以自由进出姑娘的房间吗?”甜腻的蜜水沾上唇瓣,沈疏微舔了舔唇,侧脸避开勺子,“我并非问你这个,是问你进来寻我何事?”赵韫颇有耐心地握着瓷勺顺着沈疏微脸转,勺子再次抵住她唇瓣,笑道:“自是来服侍姑娘喝蜜水的。”沈疏微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和他隔开距离。“你放着吧,我过会便喝。”赵韫挑眉,柔柔一笑,“在下想看着姑娘喝。”言下之意她不喝他就不走了。沈疏微不明白他好端端和这碗蜜水怎么就过不去了,只听得他幽幽叹了口气。“在下自两天前就开始采集玫瑰露,今日更是早起一个时辰熬了蔗浆,一直守在炉子前煎了这碗蜜水。”赵韫落寞地垂下眸子,恰好露出烫得发红的指尖,喃喃自语,“姑娘原是不喜欢吗?竟是连尝都不愿意尝。”沈疏微听得头皮发麻,连忙端起那碗蜜水一饮而尽。齁甜,甜得她一个哆嗦。景胤往里面到底掺了多少蜂蜜和糖浆。沈疏微忙着低头喝那碗蜜水,自是没注意到身侧赵韫幽暗晦涩的视线。放下空碗,沈疏微正要开口赶赵韫走,鼻尖忽地嗅到一股甜香。片刻后,赵韫看着面无表情坐在榻上的沈疏微,低低笑了一声,掌心中央躺着个正往外冒白烟的小铜球。他覆手收起铜球,伸手捏住沈疏微下巴,让她抬起脸望着自己。“在下有一事不解,姑娘可否为在下解答?”沈疏微双目无神,机械回道:“何事?”指腹摩挲着光洁细腻肌肤,赵韫竟是舍不得松开手,他轻柔问道:“那日在京郊姑娘为何捡了我回去,可是认出在下的身份了?”捏着沈疏微下巴的手紧了紧,须臾指尖流连划过她下颔,虚虚拢住那段白腻纤细的脖颈。只要他想,这颗漂亮的脑袋就会像云袖楼里的刺客一样毫无生气地耷拉下来。真好奇呢,若是小姐认出了他的身份,他是会选择杀还是选择不杀呢?毕竟这样有趣的玩具他头一回见到,还没玩得尽兴呢。浅樱色的唇瓣动了动,“并不知你身份,救你只是不想你死。”赵韫一顿,掌心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他眯起眸子盯着沈疏微的脸。从来没有人说救他只是单纯为了让他活下去,他们都可是巴不得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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