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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微摇头,“我不是在想这个,而是——”沈疏微缓缓抬起头,对上云苓的眼睛,“而是在想,这样少见的药草,还是出自北疆,洛京根本寻不得,赵韫是从哪里得来的呢?”云苓心宽,嗨了一声,给沈疏微盖好毯子,“赵世子神通广大,应该是从哪里搜寻来的吧。”沈疏微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身子着实有些难受,只能说了句“但愿如此”,躺下休息。昏昏沉沉睡了半日功夫,沈疏微是被外面的吵囔声惊醒的。“怎么办啊现在,太子谋反,城门口守卫都被杀了!听说宫里也被围个水泄不通,大公子二公子还是老爷四姑娘他们可都在宫里呢!”“三姑娘呢?!快去找三姑娘问问现下该如何是好,是逃还是——还是如何都得请她做主!”“我们家姑娘身体不适才睡下,你们不要这么多人挤进来,都出去!我进去和姑娘说。”沈疏微认出这道声音,是云苓。她才坐起身,云苓就推门进来了,满脸的慌乱和无措。入宫“姑娘……”看到沈疏微醒来,云苓反倒不知该怎么开口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沈疏微问道。云苓咬着牙转身把房门紧锁,快步走到榻前,“外面……外面乱了,太子不知从何处来的人手,已带兵杀入洛京,还将皇宫团团围住!”云苓抬眸死死盯着沈疏微,语速极快说道:“姑娘,您快逃吧,外头那些人杀红了眼,已闯入不少富庶人家劫掠金银。”“您换上我的衣裳,从角门出去,找个偏僻地方避一避。”“我……我虽是无用,可也能拖上一段时间。”云苓红着眼睛说道。沈疏微没有说话,而是想到那碗突然让自己患病错过入宫赴宴的鸡汤,还有这突如起来的宫变。沈疏微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寒着脸翻身自榻上下来,“将你的衣裳给我,再命府中的人将各处小门都堵死了,若有人进来,照杀不误。”云苓一怔,飞快地跑去将自己素净的侍女服侍拿来,就要替沈疏微换上,“城西有处破庙,姑娘可往那一避。实在不行我便叫人护送姑娘去赵世子府上,他们府中定比我们府上安全。”沈疏微接过衣裳自己换上,“不了,我要入宫。”云苓手僵在半空,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看着沈疏微,嗓子破音叫道:“眼下宫中被太子的人重重包围,不知道有多危险,姑娘您就算担心大公子他们也不可入宫啊!”沈疏微快速系好衣扣,弯腰从榻下翻找出一柄短剑,剑刃出鞘,刀芒胜雪。云苓还想再劝,一只沉甸甸的金兔子丢进她怀里。“拿着这个去赵韫府上,他们会出手相助的。”沈疏微言简意赅吩咐完,推开门往外走。云苓一时拦不住,焦急地直跺脚。这时掌心紧攥的金兔子膈手,云苓把它翻了个面,才发现兔子背面是一方镌刻精细的小印。-云苓所言不假,现下洛京确实乱了,到处都是倾倒的摊子和尖叫的百姓,他们仿佛没有头绪的蚂蚁,在七纵八横的街巷里四处乱跑,若是不幸撞上那些叛军,尖叫便化为短促的惨叫声。沈疏微自出来时就知道自己身边跟了人,一个身形魁梧的叛军拖着一团辨不清相貌性别的东西走出来,搜刮完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后往尸身上唾了一口,丢垃圾似的丢在墙角,转而狞笑着朝沈疏微走去。“这是哪家的婢女逃出来了,长得倒有几分姿色。”沈疏微余光扫过他,脚步不停,她已经刻意挑选偏僻小道,没想到还是碰上这些人。“给我过来!”叛军厉声一喝,探手就要去抓沈疏微。然而下一秒他脸上兴奋激动还有那令人作呕的神情通通僵在脸上,一颗刀口整齐的脑袋扑通摔在地上,沾着灰土滚了几圈,和先前那坨模糊的血肉靠在一起。一个灰袍身形悄无声息在沈疏微身前落定,挡住她的去路,“沈姑娘,前路危险,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沈疏微脚步一滞,抬头看他,忽然问了一句,“太子和姜恒联手了,是不是?”暗卫面上神情并无变化,只是拦着沈疏微,重复那句话,“前路危险,属下护送沈姑娘回去。”沈疏微忽而勾唇,拔出袖中短剑指着他,“让开。”赵韫想做那捕蝉的黄雀,却不知与虎谋皮的危险。沈疏微刀尖抵着那暗卫胸膛,暗卫依旧不躲不避,像是不知痛的木偶人,伸出手去拉沈疏微,“沈姑娘,该回去了。”沈疏微拍开他的手,身体上残留的不适让她躬身咳嗽起来,“我再说一遍,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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