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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猜到这红包是什么了。
“哥你也知道我家里情况,”余晖垂下眼睫,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语气却轻快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原生家庭了,“委屈你啦,没办法收到双方父母的祝福,但是、但是你不会比别人少任何东西的。”
红包扁扁的,拆开来,里面装着的是一张卡,不知道存了多少钱,可按照余晖平日对的作风,应该不少。
那张卡捏在手里有些烫手,夏扶光却没有拒绝。
他知道,这卡里存着的不只是钱,更是一个人拼尽全力想要给予的全部。
“密码还是xx0612噢,”余晖高兴地说,继续从包里掏东西,“还有件见面礼,我不太会挑,希望哥哥喜欢。”他递过来的礼盒用深蓝色丝带系着蝴蝶结,沉甸甸的分量让夏扶光挑了挑眉。
夏扶光打开一瞧,差点没笑场——是一只黄金做的小狗,看起来似乎是金毛。憨态可掬的小金狗蜷在绒布上,尾巴还俏皮地翘起。仔细一看,小狗的神态竟与余晖有些相似,连耷拉的耳朵都透着股撒娇的劲儿。
原来余晖自认是小鸡毛。
夏扶光憋着没笑,等着小鸡毛自己开口。
见他面露期待,余晖又开始叽里咕噜起来:“本来想买玉的,可是那种东西太难挑了水也深;后来想买手表,但是我们现在戴着情侣款嘛换掉的话好可惜;然后我又想自己做,可是哪有人见面礼给自制的小东西的;直接送钱也不好,更何况还有见面红包,我干脆就买了金条,直接送又太不走心,所以去找了工匠打成了小狗!这小狗图是我自己画的!”
夏扶光把小金狗托在掌心,看着它在灯光下流转的金光。
“别人是金龟婿,送只小金乌龟,你这是金狗婿?”夏扶光开玩笑,“宝宝这么喜欢金毛,要不回去养只金毛?”
一声“宝宝”直接叫红了小狗嫂的脸。他很明显地顿了顿,似乎是消化了一下,才开口:“才不要,家里只要一只狗就够了。”
他不想要任何可能会分他宠的人,包括小动物,就算喜欢毛茸茸的小猫小狗,上次去姥姥家就被金豆和铃铛萌到,可一想到家里一旦养了小动物,夏扶光就会把注意力分散出去,哪怕是一丢丢他都不能忍。
番茄也就算了,是个死物,活蹦乱跳的小猫小狗可不行!
幸亏当时搬家的时候,上户人家留下的乌龟不用什么太多精力照顾,否则他也不干。
他这自认为小狗的模样实在招人,夏扶光没忍住,稍微用了点力揉他脑袋,捏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如果不是有人敲车窗,他大概还会继续亲下去。
但辛勤的烧烤店老板紧赶着烤串,把刚刚他们点的串装在铁盘子里,垫着吸油纸送过来了。
夏扶光打开车窗,接过那一盘烧烤,回头递给余晖,扫码付了款。
“这家的烤鸭舌最好吃,”他介绍,“趁热尝尝。”
余晖见他勾着唇角,有点意味深长的样子,恍然大悟:“噢,你不喊爸、爸爸来,是因为烤鸭舌!”
夏青中午刚信心满满地给他们呈上“秘制烤鸭舌”,晚上就把人拉过来吃外面的烤鸭舌,那是相当不给面子了。
“刚刚不是喊得很好吗,现在怎么还磕巴上了?”夏扶光挑了一串看起来最好的鸭舌递给他,“小心烫。”
余晖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便没吭声,就着对方的手就咬了一口。
外酥里嫩,调味恰到好处,一口下去还有点爆汁。
果然比夏青烤的好吃。
他接过剩下的半串,又有些好奇地看夏扶光点的其他品类。
铁盘子上装的这几种,他都觉得新奇。
除了鸭舌,就是一粒一粒穿成串儿的玉米粒,拿起来吃了一口,牙齿咬破金黄颗粒的瞬间,甜香在舌面炸开,混着炭火的焦气,像是放了炼乳;还有一种鱼,很薄很薄,黄褐色,吃在嘴里也是甜的,咬在嘴里有点粘牙,黏黏糯糯的,大概裹了麦芽糖浆,似乎是叫针鱼;虾是去了壳的,上面撒着点海苔碎,咸鲜的海味混着虾肉的弹牙,在喉间绽开小小的烟花。
这些应该都是这家店或者当地的特色,但每一样点的都不算多。余晖吃了几串鸭舌还有些意犹未尽,眼巴巴望着,问:“哥,要不我们再点点儿?”
“这些吃完差不多,”夏扶光把铁盘往对面的方向推了推,“明天早上还要带你去吃赤豆元宵和糖芋苗,留点肚子。”
他推过去的盘子里还有五六串鸭舌,意思是都留给余晖了,自己不吃。
余晖本来觉得不够,也是因为默认好吃的都要给他哥留一半。
这对壁人,实在让人牙酸。
学习!
城市的夜被霓虹灯浸染成暧昧的琥珀色,烧烤摊的烟火气还萦绕在鼻尖,夏扶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叩击皮革表面。
车载电台正放着怀旧老歌,沙哑的男声哼着“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他鬼使神差地打了转向灯,轮胎碾过柏油路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余晖歪着头盯着窗外,发梢扫过路灯投下的光晕,像团毛茸茸的金雾。
更像金毛了。
夏扶光还记得他来之前,比起对见家长的担心,更在意的是想感受他成长的环境。所以临时起意,拐到了他的初高中母校。
虽然这不是4970成长的环境,只是他诸多旅程中的一段,但确实也算是这个世界里夏扶光长大的地方。
车灯划破夜幕,勾勒出沿途建筑的轮廓,仿佛也在勾勒着他记忆中的青春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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