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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嘴比脑子快。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朝她看过来。
顾家二公子生来不祥,六岁亲手杀了生母,八岁又气死顾老侯爷,这在京城几乎是一件人尽皆知的秘密。
奈何那张脸又实在太过出挑,即便他在径山寺一待就是七年,昨日回京时仍有不少姑娘夹道相迎,朝他身上抛香囊。
喻闻雪咬紧下唇。
尚处于发懵状态的脑子暂时只能支撑她想出来这些馊主意。
老天奶,她只是想活下去啊!
短短一瞬间,她设想了好几种后果。
一、顾云深没否认,并配合她演完这场戏,皆大欢喜。
二、顾云深当机立断与她撇开关系,她就假装自己是被陈世美抛弃的秦香莲,趁机哭哭啼啼跑回去。
思及此,她偷偷往旁边瞟了一眼。
而顾云深也在此时抬起头,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没反驳,也没接受,她甚至从他晦暗不明的眼神里,读出一种看戏的心境。
不管他们二人得罪哪一个,她的小命都要玩完,也就不必再当偷窥狂了。
眼泪不听使唤地掉了几滴,落在地上,消失在阴影中。
她不想死。
不想回忆冰冷的手术台。
过了很久,同安郡主阴测测笑道:“既如此,本宫就不多做打扰了。”语毕,带领众人离开。
侥幸逃过一劫的喻闻雪随意抹把眼泪,整理了下脏兮兮又缺了一块的衣裙。
缺下来的那块碎布,正绑在顾云深的小腿上。
她稳稳心神,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我有个毛病,一紧张就口不择言,你别在意。”
“口不择言啊……”
顾云深笑着,目光扫过她的嘴唇,“既没用,不如割了可好?”
“什……什么?”
喻闻雪摸摸还在跳动的心脏,心道这还是人类说出来的话吗?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正当她挤破脑袋扯出一个自认为圆满的谎时,就见他将长剑又拔了出来,耐心擦拭残留的血渍。
剑身在月光下泛着阴冷的白光,她觉得脖子又疼了。
不得不说,他擦剑的姿势很优雅,不愧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孩子,贵气逼人。
只是她不觉得现在是个擦剑的好时机,那动作好像在说:你想好了再回答。
喻闻雪眼皮一跳,再度诚恳解释:“我会讲笑话,若割掉了多可惜。”
“那是挺有趣的,可惜我这里听不见”顾云深指了指自己的左耳,没看她,“你为何要提醒我这里有蛇?”
怎么又绕回来了?
喻闻雪认命般长叹一声:“因为我温柔善良胆大心细足智多谋智勇双全不会见死不救是个大大大好人!”
一口气说完这段话,舌头都险些打了结。
顾云深收起剑,低笑一声,俊美的眉眼更加生动。
“喻家在北方,按理来说应该很少有机会接触五毒,没想到你竟然喜欢看这类书。”他扬眉,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不知是什么书,可否借我一阅?”
“大概是前朝留下的某个孤本,我也记不清了,我脑子笨,记忆力不太好。”喻闻雪补充一句:“嘴也笨。”
顾云深若有所思,语气轻快:“那就多谢你的关心,该回去了。”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表、妹。”
别叫她表妹了,她心里发毛!
喻闻雪瑟缩了一下,夜里的风吹得脸疼,又不敢过分靠近他,只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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