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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吞噬的人趁机跑出来了,神色慌张,连滚带爬,躲到仙尊身后,也有人出招,尽全力击退入侵者。
步乘月操纵者她的伞,往日里伞遮在她头上时显大,现在还是那个大小,撑在破出来的战墟上时却格外小巧,随时会倒似的。
“仙尊,我来助你!”
高弥一直跟在她身后,虽然她术法学得稀烂,但是此刻是真心想帮忙,面色严峻的仙尊扫她一眼,话未出口,一口血先呕了出来。
步乘月想说退后,说不出来,只能咬着牙使劲儿,小小的伞控着满天的怨气,一点点后退。
“这是内门师兄给我的回春丹,还有真元丹,仙尊——仙尊!”
高弥见自己那点子招式使了和没使一样,仙尊又吐了血,就想着找点丹药,低头抬眼的功夫,乘月长老嘴角就挂上了淌不完的血。
她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拼尽全力在对抗,伸出只沾灰带血的手掌,接过两粒丹的同时把碍事的女弟子推到安全的地方,这下,就算她爆体而亡,也不会波连旁人了。
眼见着在大伙儿和步乘月的努力下,战墟里涌出来的东西被逼到秘境入口,马上就可以打回去了,迷雾深处突然飞起来个什么东西,让散了一地的枯骨死而复生。
迅速膨胀的黑气终于吞没了最前方的步乘月,再也看不见那道勇毅的身影,连着上方的摄魂断梦伞都不见了。
高弥往前扑了两步,她没抓到仙尊,自己也被卷进去,她用手臂挡住头,再睁眼,什么也没有。
哪儿有什么白骨黑气的,周遭一切如常,砖还是那块砖,树还是那棵树,不同的是多了几根骨头,她还活得好好的,皮都没破一点儿,再看看旁人,最多就是吓懵了,愣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
对了,时间也不同了,彼时天才透亮,现在又要黑了,落日时分,远处山巅,不知是一块黑云,还是朦胧的山头叫白云斑驳遮挡,总之影影绰绰,意境好极了。
步乘月眉目舒展,浑身都有种马上就要振翅起飞的轻快。
原来,那场声势浩大的入侵持续了不过几个时辰,不知情的高弥四处张望,想找到步乘月,奔走一圈连个影儿都没寻见。
好像仙尊是这场战斗中唯一受伤的人,她去哪了?
高弥只是众多弟子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她不知道的是,她眼中受伤的只有步乘月,然而,遥远的阴司地府,还有个人也身受重伤。
盛曚失控一般,鬼气从身上散了出去,活死人被打破了平衡状态,开始偏向死的一方。
万兽图与她有契约,法器受到严重损害,她这个主人也是会受到反噬的,加上前些日子耗费了元神,导致她情况更糟糕了。
刚才在秘境,步乘月躲在安全的地方,决绝地把万兽图扔了出去,导致它被那些怨鬼群起而攻之,盛曚本来在和小猫鬼说话,登时身形一晃,头痛如裂。
她捂着脑袋,苍白如纸也削瘦如纸,皮肉都干瘪了,好半天没缓过来,眩晕过去后立马脚踏莲花赶往黄泉之路,她被火燎着似的着急,挂念师尊到了全然不顾自己的地步。
一路上盛曚都在安慰自己,说不定是师尊唬人的,说不定万兽图替师尊挡了大部分灾,才会受损至此。
莲花座已经飞不高了,她颤巍巍地到达黄泉路时,步乘月已经让黑雾裹挟进秘境了。
说来奇巧,两个身处全然不同的境地,姿态却如出一辙,脚下不稳,身受重伤的模样。
盛曚从莲花座上跌下来,扑在地上,头晕眼花连路都看不清;步乘月回到无人窥见的秘境,竟是立马直起腰身,往那一站就是皎洁如月,无事发生。
盛曚折腾着爬起来,步乘月高举摄魂断梦,一个是心似火煎,一个是目如淬冰。
秘境中,效比天雷的雷击轰然打出,正中残破的图卷,图卷四分五裂,化为粉齑,这一下用了步乘月十成的力,至少有四成如同直接劈在盛曚身上。
本来就挺不直的腰身顷刻间塌了下去,盛曚倒在黄泉路的尽头,张开的五指隐隐触摸到阳间,那里有她的师尊。
闭眼前,她脑子里全是步乘月,这究竟怎么回事,师尊她平安与否,为何万兽图会损坏甚至报废,师尊……
眼皮沉沉合上,一点点地盖住她满眼眷恋,正如那头的步乘月僵硬地收回释出雷击的胳膊,一点点放下,连带着纠葛恩怨。
步乘月将那只胳膊背到身后,眼睫轻颤,原来这般轻易,就能毁了这样的至宝,不过是让战墟里的怨气攻击一波,自己再补道雷,居然真的做成了。
除此之外,她还做了场戏,用幻象迷惑众人,让神虚舟上下以为是她步乘月不顾性命救了她们,其实怨气和鬼气早被万兽图褪得差不多了,它也不是吃素的。
步乘月愣了会儿神,掠过地上图纸焚毁后剩下的一小堆灰,带起的风正好吹散了它。
光影闪烁,灰飞烟起,待一切落定,狼藉的大地之上只余疮痍,还有不知死活的“步乘月”。
那是她费了大工夫才调教出来的替身,保管谁也发现不了。
这跟翰林将军还不一样,他是强行使唤,步乘月跟乌玉玦可是实打实的主,效果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为保妥当,步乘月没留下一丁点痕迹,也不敢通过什么盯着这边,她将整个神虚舟秘境打包带走了。
转移到曾经去过的一个老地方,浮瓷区沙漠某处海市蜃楼,那里依然归为虚无,按理说不该再存在、不能有人能进去了,偏巧步乘月在那儿留了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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