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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剑拔弩张时,一道声音阻止了她们。
“都闭嘴!太后凤驾莅临,你们都没长眼睛吗?”
循声望去,只见福珈姑姑扶着太后缓缓走来,她们噤若寒蝉,连忙恭敬地行礼。
太后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这后宫整天乌烟瘴气,真不像话,哀家只能管一管了。”
你们究竟在想什么
太后缓缓走进凉亭,锐利的目光逐一略过几人。
“皇后终究太年轻,也太心软。协理六宫的贵妃能力不足,慎妃任着你们胡闹,纯妃怀孕,娴妃……不提也罢。”
一口气说完,太后缓了缓,继续道:“你们说,哀家是不是应该帮一帮皇后。”
“是……”
几位嫔妃在太后面前变得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太后心中满意,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对她而言,把宫权拿在手里不是为了满足权力欲,而是为了保护她心爱的女儿柔淑长公主恒媞。
大女儿恒娖早年被高晞月的父亲高斌力荐,下嫁蒙古准噶尔部。和亲时,恒娖仍带稚气却布满泪痕的小脸历历在目,太后的心如同针刺一般疼痛。
自那天起,太后发誓要为恒媞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守护好膝下的最后一个孩子,绝不让她再步恒娖的后尘,蒙受和亲苦楚。
所以太后送了好几个棋子进来,还让白蕊姬扰乱后宫,以便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地介入,获得宫权。
可惜她们都不中用。
意欢禁足,陆沐萍无宠,白蕊姬虽然过了禁足时间,但她的下红症还没好,之前患疥疮让她的身体更差了,仍在缠绵病榻。
不过不要紧,现在也达成目的了。
想到这,太后莞尔一笑,随口训斥了几句便把人放了,带着福珈去找皇后。
“皇额娘,宫权之事,臣妾自当听从皇上的安排。”富察琅嬅恭敬地回应道,“若皇上同意,臣妾自然无异议。”
最近几天确实事多,富察琅嬅责任心重,在太后的目光下,再不愿意也只能松口。
太后并未多留,她过来不过是走一走流程,好让她顺理成章找皇帝要权罢了。
于是,太后嘱咐了富察琅嬅几句“保重身体”“务必诞下一名健康的皇子”之类的套话,便带着福珈离去。
太后走后,富察琅嬅马上茂倩给皇上通气。
夜幕降临,慈宁宫内灯火通明。皇上与太后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子坐在餐桌前,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太后率先打破沉默:“皇上已经很久没陪哀家用膳了,怎么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弘历夹了一块八锦鸡胗到自己碗里,说道:“太后,近来国事繁忙,朕实在是不得空闲。”
太后哼了一声:“是不得空闲,还是被莺莺燕燕们缠着,,连这慈宁宫都懒得踏足了?”
这话听着像是小孩上学沉迷斗蛐蛐,被长辈斥责一样。弘历听着刺耳,心里很是不爽,索性又夹了一块清拌牛片。
过了一会儿,两人用完晚膳,宫人们撤下碗筷后把水果和点心端上来。
太后趁机切入正题,神色凝重,语气却带着几分强硬:“皇帝,近日后宫之中争风吃醋之事频多,乌烟瘴气的。皇后怀了孕力不从心。哀家认为,此刻理应将宫权交于哀家手中,以正后宫之风。”
弘历眉头微一皱,放下手中的茶杯:“太后啊,今日的事朕已经听说了。太后也当过嫔妃,宫中争奇斗艳本是常态,也没惹出什么大事,不过女子间的口舌之争,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太后不悦,加重了语气:“皇帝,你错了。若不趁着她们胆子还没养肥出手整治,等她们惹出乱子,损害的可是你的清誉和大清的颜面,哀家绝不能坐视不理。”
弘历冷冷道:“太后言重了,后宫之事朕自有分寸。”
“皇帝,你就这么信不过哀家?”太后重重呼出一口气。
弘历自然否认:“太后能力出众,妃子时期就能从景仁宫手中夺取宫权,统领六宫,朕自然信得过。但太后今年病了两回,朕怕您操劳伤身。这事先放着吧,”
说罢,弘历缓缓起身,拂袖而去。
“福珈,皇帝这性子……”太后摇头,从宫女手上接过茶盏。
福珈劝慰道:“太后您今儿实在太急了,给皇上几天时间考虑,他会理解您的苦心的。”
今晚,弘历翻了阿箬的牌子。
办完事后,弘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将太后索取宫权之事细细说给阿箬听。
“……太后专政多年,朕好不容易除掉讷亲,没想到太后还在惦记宫权。”弘历咬着后槽牙,越说越生气。
阿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皇上辛苦了”“皇上真的太为难了”之类没营养的话,偷偷把被子抢了一段过来。
她实在不懂弘历在想什么——“专政多年”?
太后又不是吕雉或武则天,又没有垂帘听政,何来专政多年。
难道每天早上太后都会从慈宁宫出发,偷偷跟在弘历身后,像个不放心孩子自己出门买菜的母亲一样混在人群里,弯着腰悄悄记录下皇帝和大臣的对话,再抢先一步冲到养心殿替弘历把奏折改了吗?
还有,阿箬一直不明白太后那么执着要宫权干什么,这一亩三分地当贵妃的时候还没管过瘾吗?
阿箬喜欢协理六宫,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本事就到这里了,当个有钱的嫔妃享受荣华富贵,对着不喜欢的人趾高气昂,阿箬就这点出色。
然而太后已是宫廷中地位最高的女子,无需再去争夺任何人的宠爱。她只要安心养老,无人敢对她有丝毫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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