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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明灯根本听不懂他的拒绝,只觉得那抚在额上的手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随即被更汹涌的热潮淹没。
他凭着本能抓住魏听栏的手腕,滚烫的脸颊贴上去磨蹭,像寻求水源的濒危小兽,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打湿了魏听栏的袖口。
“魏听栏帮我求你”
他哭得喘不过气,声音破碎,带着全然的依赖和哀求。
“要水浇灌不然要枯掉了”
“枯掉”两个字像尖针,狠狠刺入魏听栏的心脏。
他看着晦明灯身上似乎真的开始隐隐泛出一种缺乏生气的黯淡,那是一种灵体本源亏空的迹象。
再这样下去,师尊可能真的会
所有的坚持和原则在可能失去师尊的恐惧面前,不堪一击。
魏听栏眼底最后一丝挣扎被彻底击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和决绝。
他俯下身,将不断颤抖呜咽的晦明灯紧紧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痛楚和极致的热切。
“好。师尊,我给你。”
他挥手落下重重帐幔,隔绝了窗外那轮窥视的赤月。
“我给你,都给你。”
帐幔之内,光影摇曳,模糊了纠缠的身影。
灵蕴如同最温润也最汹涌的甘泉,通过最亲密无间的方式,源源不断地渡入晦明灯干涸的灵体本源之中。
那株濒临枯萎的小梨花,终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丰沛到极致的浇灌。
时间在妖宫的寝殿里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天,两天,抑或更久。
赤月几度升起又落下,殿内浓郁的气息未曾彻底消散。
晦明灯混沌的意识,如同被深埋地底的种子,终于冲破了厚重黑暗的泥土,迎来了意识的光照。
那些破碎的、被蒙尘的记忆碎片,在浩瀚灵蕴的滋养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重组、汇聚、变得清晰。
创世的笔,流转的墨,笔下一个个被赋予生命与命运的角色。
天界的云海,魔域的幽暗,人间的烟火。
奚枕的高冷,辜竹生的偏执,魏听栏的炽热。
自己的沉睡,分离的魂魄,懵懂的回归。
还有那个将他困于华丽牢笼、温柔却令人窒息的帝宫。
最后,是眼前这片模糊的、摇曳的帐幔顶,以及身边紧紧拥着他、呼吸沉重而滚烫的魏听栏。
所有的记忆,好的坏的,清晰的模糊的,欢愉的痛苦的一股脑地涌回脑海,几乎要撑裂他的神识。
浇灌早已停止,身体深处那令人焦灼的空虚渴求早已被填满,甚至满溢。
晦明灯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曾经的懵懂、清澈、依赖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复杂的、剧烈震荡后的清明,以及一丝尚未散尽的、属于情动时的迷离水光,但更多的是恍然。
他记起来了。
一切。
包括他是如何懵懂地缠着魏听栏,如何哭泣哀求,如何
晦明灯的呼吸骤然停滞,身体僵硬如铁。
紧接着,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视线落在身旁似乎因过度餍足而陷入沉睡的魏听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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