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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知州指着一旁的小厮说:“给我这小仆也拿个碗来,若论受寒,他可比我多。”
那小厮受宠若惊,连声称不敢与主人共饮。
“都是爹饭娘羹养大的,哪里有什么分别,你只喝就是了。”韩知州摆了摆手。
“有的有的,食肆里头别的不多,就是碗多。”梁照儿笑着打趣道,转身便去后厨拿碗。
她捧了三只大海碗来,递了一只给小厮,那小厮倒也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梁照儿知趣地退了出去,将空间还给两位贵人。
今日下雨,外头没什么人,梁照儿便坐在竹椅上替大黄梳毛。
不一会儿李鸿包着一堆图纸进来了,连声说:“方才可有两位气质不凡的官人进来了?瞧着他们的车马都在外头。”
梁照儿见是李鸿,连忙将大黄放下起身道:“有的呀,李官人,瞧着都是大人物哩!”
她替李鸿束了伞放在一边,又引着他进去。李鸿对着面前的两位贵人道:“是下官来迟了。”
梁照儿心下一惊,今日这食肆也算是蓬荜生辉。李鸿本就是州衙里头的官吏,能被他称为上官的人,只怕已是平民百姓能见到的最顶层人士了。
她不敢多待,唯恐触了贵人眉头,连忙退了出去。
临走前,梁照儿被叫住。韩知州说:“再拿个碗进来。”
她应了一声,即刻照做。
四人喝了一口姜茶,皆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鸿扭头对着梁照儿说:“娘子可上些拿手的吃食来,也好叫咱们尝尝鲜。”
梁照儿抿嘴笑着说:“那便拣您爱吃的热干面上罢。”
李鸿觑了韩知州一眼,又想到自己才上任没几天,便在大领导面前丢了脸,面上立刻通红一片。
他将事情自嘲般地讲与韩知州听,博得知州哈哈一笑说:“我记起来了。”
王通判摇了摇头,指着李鸿无奈地说:“你也算是成了名,杜参军现在看见个人恨不得就要掰过来瞧瞧人家的仪容是否整洁。”
李鸿嘴上虽说着“下官不敢”,心里却喜滋滋的,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便拉近了同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距离,合算。
“想来娘子这儿的吃食有独到之处,一样上些来罢,正好我今日也还未用早膳,肚子正抗议呢。”韩知州说道。
梁照儿自是再欢喜不过地应下了,赶忙出去预备,小厮同她一道出门也在包厢外头守着。
李鸿见屋内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将怀里的图纸铺开,“所幸雨水没沾湿图纸,二位上官请看,这正是瓜洲港附近桥梁和道路的图纸。”
几人对瓜州港和渡口附近的情形一一分析后,王通判又问:“如今州府内的工匠有几何?”
李鸿依次对答:“都作院有十三所,每所工匠三百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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