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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川濑久夏仍在通话里沉默着,仿佛等待着他的宣判。
“小夏,”孤爪研磨开口,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而不解,“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开始渐渐作痛时,川濑久夏开口了:“明天……明天参拜的时候,我们当面说,好吗?”
尽管孤爪研磨现在有一股巨大的冲动,想要走到川濑宅门口当面和她问个清楚,但他只是闭了闭眼:“好,明天见。”
音驹学园一直都有在每年九月去往富士山脚下的神社参拜的习惯,学生们多在这里祈求学业顺利。
第二天一早,孤爪研磨如往常一样步行到川濑宅旁等川濑久夏一起去学校。但又和平日不同,两人此次一路无话,各自揣着满肚子心事走到了学校门口。
校车很快便把他们送到了神社,照老师安排依次参拜完毕后,接下来一整天就都是学生的自由安排时间。
孤爪研磨走到在神社门口默默看枫叶的川濑久夏身边,叫住她:“小夏,我们谈谈?”
川濑久夏回头,并没抬眼看他:“走吧,边走边说。”语毕,她便径直向富士山的方向走去。
他快步跟上她,也不急于让她说话,就随着她的步伐慢慢走着。
“前天晚上,我父母决定离婚了。”
斟酌了许久,川濑久夏轻轻开口,就这样把家庭的破裂说得云淡风轻。
孤爪研磨被这句话巨大的信息量冲得有些懵,他知道川濑久夏家庭关系不好,但她从未主动向他提起过个中细节,他也就没过问。
原来,已经到离婚的程度了吗?
孤爪研磨扳着川濑久夏的肩,向来懒散的语气里尽是他未曾表露过的急切:“那你呢?没事吧?”
“我?正是我亲手结束了他们的婚姻。我不想再整日都活在这段丑陋关系的阴影下了,他们俩冷眼相看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分开了,我其实打心里为他们高兴,也为自己解脱。”
孤爪研磨有万语千言想问她,但却全部一下子噎在喉头,他嘴唇翕动了好几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川濑久夏自顾自地继续道:“可是只要还待在东京这个地方,还待在那个家里,那些争吵就永远如影随形、挥之不去。所以,我可能,不会再在这里读高中了。”
一番话结束,孤爪研磨沉默了许久,好段时间过去,他才轻声问她:“那你要去哪里?大阪?还是横滨?你要……离东京很远吗?”
川濑久夏闻言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可能去关西,也可能去东北吧。只是我真的,不能再留在东京了……真的不能。”
“真遗憾啊,明明说好一起去音驹,还找小黑玩的。”
孤爪研磨看着她,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
川濑久夏去拉他垂在身侧的手,有些许慌乱无措:“对不起,研磨,我失约了。”
“没关系,我,还有小黑,会永远在东京等你回来。”
她还想开口说什么,但远处同班的女生却在唤她,像有什么要紧事。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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