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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亮着,和管家的信息界面停在他最后发来的【先生最近都不在家】上,她没有再回复。
争吵和疲累夺走了她于琴键间倾注的情感,老师明白,那些音乐厅下坐着的评委当然更加清楚。
无论川濑久夏如何调动共情能力、如何打磨自己的技巧,那些最打动人心的情感似乎都再也找不回来了。
一条瞒天过海的康庄大道和一条被黑雾遮挡荆棘遍地的小路摆在她面前,在真正做出选择之前,老师却先替她斩断了通往平直大路的天梯。
一个小时前的佐久早宅,琴房里一片沉默,连空气都快被川濑久夏的犹豫抽干。
“那你有没有别的办法……”见状,佐久早香织终是于心不忍。
“我们走吧老师。”
川濑久夏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沙哑,她撑着钢琴起身:“您说得对,如果要做到最好,我就必须从那些阴影里走出来,我终究还是要回到那个地方的。”
周末下午的东京有些堵,商务车正陷在滚滚车流中缓慢挪动。
“你还好吗?”
右侧乍然传来佐久早圣臣的关心,川濑久夏勉强提起嘴角,对他敷衍地笑了笑。
“抱歉,我自作主张跟来了,你介意吗?”一时上头带来的后果是川濑久夏萎靡的精神状态,佐久早圣臣有些心慌。
“没事的圣臣。”她无意识地撩着眼前的碎发,“就是那边可能没什么活人气,要让你见笑了。”
这一趟下来,他或许真的要亲眼见证她的不堪了。
无言地盯着身侧少女那些细碎的小动作,佐久早圣臣的心像是忽地被攥住了一块,连窗外熟悉的街景都开始发灰。
十几年以来,川濑久夏眼里的世界原来一直这般无望吗?
他突然很想抱抱她。
但没人能给他这个机会,商务车缓缓停在一面高墙前。
心率从司机拐进路口时就开始飙升,手表上跳出的危险提示已经闪了一路,那片灰墙像是重重压在了川濑久夏肩上。
不能发作,至少不能在老师面前。
堪堪调整好呼吸,她招呼着两人下车,来到大门前。
管家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他上前躬身道:“小姐,您难得回来,需要让厨师准备晚饭吗?您的房间我们随时都有在打扫。”
“您好先生,我是她的钢琴老师,从前我们见过的。”佐久早香织上前,“今天是来讨论一些私事,不劳您大费周章了。”
管家无权评价,沉默着带着三人进了门。
“二楼的琴房还在吗?”川濑久夏问。
“一直有在打扫,我给您拿钥匙。”管家心下了然,为她打开了尽头那间许久无人踏足的门。
“小姐,您……”阳光洒进来,他若有所思地上前对川濑久夏耳语,言辞中尽是忧虑,“您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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