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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灿。”我轻声念出这两个字,它们自然而然地融合在一起。
她微微一怔,眼睛眨了眨,像是在舌尖细细品味这两个音的韵味。
“莲……灿?”
“嗯。”我指向她刚刚写下的那两个名字,“取自他们的名,但不止于此。”
我用树枝在湿润的泥土上工整地写下“莲灿”二字。
我记得在山河社稷图里,祭祀是在六月初六。
“莲,生于淤泥,绽于清波,不染尘埃。无论根扎在多么混沌的泥沼里,总能向着光亮处生长,开出最洁净的花。”我努力搜刮着脑子里的存货。
“而灿,为光,为明,为炽盛之貌。是日光穿透层林,是星子骤亮于夜幕,是自身便能出的光芒,温暖、明亮。”我的目光落在她那双总是盛着期待与微光的眼睛上,“你合该如此。”
泥土上的两个字并肩而立,仿佛早已注定。
“莲灿。”我又念了一遍,“于最热烈的时节,将生命绽放至最饱满。心向苍穹,身披光芒,根植过往而无惧过往。自在,坦荡,且明亮。”
她沉默了,久久凝视着那两个字,尾巴在水中轻轻摆动,搅碎了一河摇曳的树影。忽然,一滴水珠落在了“莲”字上,润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莲灿。”
“这名字真好。”她重重点头,异常坚定,“从今日起,我就是莲灿了。”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如同触碰最珍贵的宝物,一遍又一遍地临摹泥土上的名字。每写一遍,脸上的光彩便更盛一分。
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一个连着根脉、闪着光的名字。
小莲花回来的时候,莲灿已经将自己的名字写地顺畅无比了。
得知我给云水娘娘取名“莲灿”后,小莲花那清俊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细微的诧异,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莲灿没注意,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名字上,但我注意到了,这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取的名字不好。
与云水娘娘告别后,前往河仙庙中时,我问小莲花这个名字是否取的不好?
小莲花的语气依旧平淡清冷,如同山涧清泉滴落在岩石上,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名字本身很好。”他顿了顿,脚步未停,面颊却几不可察地微微转向另一边,避开我的目光,“只是……莲灿二字,本是我为……预留的。”
“谁?”我追问,他最后几个字含糊得几乎消散在风里。
他似乎哽了一下,月光下,那白皙的耳根竟隐隐透出一抹极淡的绯红。我好奇心起,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小莲花看着清瘦,实则肌理分明,紧致有力。嗯,虽然这紧致的手臂实质上是藕段所化。
“你说啊,到底是给谁留的?”我穷追不舍。
难道还有谁竟能劳烦小莲花亲自为其取名吗?等等,也未必是旁人,或许是……
“小莲花,”我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你该不是想给自己改个名字吧?”
小莲花脚步猛地一顿,侧过头来,表情复杂地看向我,那眼神里写满了无可奈何。
“难道不是?”我被他的反应弄糊涂了。
他最终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伸出食指,不轻不重地戳了戳我的额头:“笨鱼!”
说罢,他像是有些赌气,也不再与我并肩而行,身形一展,竟是直接轻飘飘地跃上了前方两层高高的石阶,衣袂在暖风中微动。
“喂!小莲花!”我看着他突然疏远的背影,心头莫名一紧,像是骤然失足踏空,“……到底怎么了?”
他站在高处,背对着日光,身影显得有些朦胧。静默片刻,他才转回身,语气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仿佛刚才那瞬间的窘迫和无奈只是我的错觉。
“没什么。”
我完全不信,他摆明了有心事,但不想让我知道。
这难道是跟我赌气了?
不会吧,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他不会这么小气吧?
想到他此刻的年龄……好吧,他的年龄没有参考性。至于叛逆期,那玩意早就过了。
想不明白,我索性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于是就问起了村子是否有异常。
“没什么要紧。”他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来,“村子近日一切正常,疫病未起,田稼丰茂,河堤也无溃漏之险。村民作息如常,并无异事生。”
他三言两语,将一方水土的安宁尽数道来,语调平稳无波,一如他往常汇报事务那般条理清晰、言简意赅。
“那就奇怪了,疫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几步来到他身边。
“或许是我们想差了……”
经过大殿时,小莲花突然皱起了眉,“你有没有觉得这香味有点不对?”
我猛的嗅了两口,“有吗,闻不出来。”
就在这时,云乔的出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仙姑,仙君,可是要用饭?”
经他一提起,我才有饥饿的感觉。
“走走走,先吃饭再说。”
第63章o63云水河前传·瘟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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