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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纳没有明白舒伦堡的话:“所以您说她聪明,是好,还是不好呢?”
舒伦堡转过来看着他,语气略带不悦:“我就是这么教您分析问题的吗?简单地问她的聪明好还是不好?”
沃纳犹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难。
舒伦堡把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回到了办公桌前:“这么告诉您吧,沃纳,如果她是缪勒的儿媳或者哪位属下的妻子,那么我们可就要头疼了。可她是施季里茨的夫人——所以这当然是件好事,天大的好事。”
沃纳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虽然有舒伦堡的命令,但施季里茨到柏林的时候,已经是2月13日的下午了,他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挤过那一群轰炸难民和从前线回来的伤残士兵,发现他的朋友库特·阿斯曼站在月台的一边向他猛烈地挥手:“这里!”
施季里茨带着自己的行李坐进库特·阿斯曼的车里,理论上只有一只眼的人是不应该开车上路的,这不安全。但库特·阿斯曼是一位党卫队一级突击大队长,这导致了没有交警敢对他发出异议。不过,大部分时候,库特·阿斯曼还是会让他的司机开车的。
施季里茨系上安全带,对他的朋友笑了笑:“你是知道我从布达佩斯带了上好的葡萄酒回来,才特地来接我的吗?”
库特·阿斯曼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他那种带着稚气的笑容,即使是非常愤怒的人,见到了也很难对他发火。
不过,库特·阿斯曼知道施季里茨并没有生气,而且他很喜欢施季里茨用这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懒洋洋语气和他讲话。因为这是一种亲近的表示,只有对待非常亲近的朋友和在非常安全的情况下,施季里茨才会抛弃他那一套贵族式的礼仪做派。
“不,实际上是我遇到了麻烦。”库特·阿斯曼说,“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赶忙来找你帮忙。”他顿一顿,看到施季里茨灰蓝色的眼睛在后视镜里注视着他,就继续说了下去,“你记得那位公主吗?”
“嗯,希尔维娅·威廷根施坦因。”施季里茨报出了她的名字。
库特·阿斯曼狡黠地笑了一下:“我没有告诉过你她的名字吧?”
施季里茨看着他,似乎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发问似的:“费里科思没告诉过你我接触过她吗?”
库特看了他一眼:“你把我搞糊涂了,施季里茨,你认得她?”
“我之前就在一个贵族宴会上见过她,不过是你提起她之后,我才对她发生兴趣的。”施季里茨说,“看来你需要给费里科思一个处分了。我曾经在希尔维娅家里和他打过照面,那时候他喝得醉醺醺的。我还训斥过他。以上的内容,他全部没有向你汇报过吗?”
库特·阿斯曼气馁地摇了摇头:“看来我应该早点找你谈这件事情的,很不幸,没有。不仅没有,他甚至没向我汇报威廷根施坦因公主把他开除了的事情。结果我们竟然是在那位公主逃到荷兰之后,才知道她离境的消息。缪勒把我大骂一顿。至于费里科思,他现在已经在去前线的路上了。”
“离境?你在开玩笑吧?我记得你们吊销了她的离境签证。”施季里茨看到阿斯曼的神情,知道他没有在说笑,所以,施季里茨叹了口气:“阿斯曼,看来我们的这位公主连我也骗过去了,她用了什么计策骗过了边检的人?”
库特·阿斯曼笑道:“你想错了,施季里茨,她什么计策也没有用——她兄长的飞机坠落在施滕达尔市,但那里不是战区,所以他们不允许威廷根施坦因亲王少校在那里落葬。她是乘坐护卫她兄长棺木的飞机去的荷兰。”
“海因里希·威廷根施坦因亲王牺牲了?”施季里茨皱起眉,“真是不幸的消息。”
“天啊,你在担忧她吗?”库特·阿斯曼打趣道,“施季里茨,秘书处的姑娘们会想杀了她的。”
施季里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库特·阿斯曼知道他不喜欢这种玩笑,飞快地岔开了话题:“实际上,如果是要去离境参加葬礼,她提出申请的话,我想我们也不会不批复的。我们毕竟还没有那么残忍——尤其是对一位英雄飞行员的家人。”
“她该怎么向你们提出申请呢?”施季里茨看着他的朋友,“再去找被她开除的费里科思,告诉他,我的哥哥死了,我需要到荷兰去参加他的葬礼,然后再填一堆表格?”
库特·阿斯曼叹了口气,他知道对于希尔维娅而言,这是不公平,或者说,不可能的选项。而施季里茨本人又是个秉承着一套传统贵族道德观的人物。他对于这种欺负弱者的行为很反感。
“哎,先别生气,施季里茨,我们也确实没有对那位殿下怎么样,我本来就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毕竟,我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她那么感兴趣。哦对了,提醒你一句,缪勒给她找了个新司机。”
“新司机?”施季里茨觉得他话里有话。
“是的,”库特·阿斯曼冷哼一声,“冯·罗尔夫男爵手下的费舍尔,他可是很积极的。”
施季里茨和阿斯曼都不喜欢罗尔夫。因为罗尔夫在帝国保安总局内部是以冷酷而著称的:罗尔夫喜欢把犯人带到刑讯室而不是审讯室——这给接手后续工作的人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阿斯曼曾经和施季里茨抱怨过,曾经有一次,罗尔夫活生生地把两个潜入到柏林来的法国抵抗组织的漂亮姑娘在刑讯室里折磨死了,导致阿斯曼自己什么情报也没在剩下的抵抗组织成员口中问到,只得把他们送去集中营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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