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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在那里等我,我二十分钟之后到。”施季里茨笑道。
“看起来你要在楼下等我一会儿了。”希尔维娅轻声道,“在德国处理这些事情比我想象得要麻烦。”
“没问题。”在戴维开口说话之前,施季里茨就挂断了电话。希尔维娅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
戴维奇怪地看着她:“我不明白”
“我并不站在法西斯的那边。”希尔维娅轻声道,“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的话,我会告诉您,我和我的如果您愿意的话,就说是阶级吧,我的阶级尝试对抗法西斯的举动。我不认为我的阶级可以靠自己独立地完成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然后再把我们抛弃,就像你们对待罗莎·卢森堡和卡尔·李卜克内西那样。”戴维冷笑道。
希尔维娅终于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她这才意识到她犯了个多么严重的错误——罗莎·卢森堡和卡尔·李卜克内西,不论他们在共产党内的评价和争议,他们在革命后的新政权下被处死的悲惨下场,将永远为布尔什维克主义者敲响警钟。
她甚至知道,当年负责处死罗莎·卢森堡和卡尔·李卜克内西的人,就是前德国军事情报局局长,卡纳里斯——这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戴维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把手枪收了起来,站起来打开一个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皮箱:“所有的都在这里了,我没有动您的那一份。这按我的话说,是您的劳动所得。”
希尔维娅站起来,拿出几沓帝国马克,装在了自己的皮包里:“剩下的您拿走吧。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这是我的成本加上三成的收益。”
戴维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
她轻轻笑了笑:“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对您和您的同志们的抗争深表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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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之后她坐进施季里茨的车里,神情愉快舒适,就像她刚刚走进戴维的办公室时那样。施季里茨问她:“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是的。”希尔维娅道,“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陪我做一件事情吗?”
施季里茨笑了:“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他们一起回了波茨坦的郊区,路过施季里茨的住处和威廷根施坦因家族的乡村别墅,但没有在那里停步。很快,在希尔维娅的指点下,车子开进了附近的乡村,乡村里的人警惕地望着这辆豪华的梅赛德斯奔驰,不过,比起人们的目光,施季里茨似乎更在意森林里的鸟鸣,他把车窗摇下,让那些声音传得更清楚些。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希尔维娅知道他心情相当好。她静静地听着,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鸟鸣,偶尔有小狗奔跑过的叫声
“你喜欢春天?”过了一会儿,她忽而问道。
施季里茨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是的。”
“我们到了。”希尔维娅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她本人倒不是很在意施季里茨的答案,她高兴的是他坦率的态度,施季里茨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很警惕别人窥探他的内心,哪怕是这样的小问题。
他们在一座红房顶,白墙壁的屋子前停下,施季里茨鸣了一下喇叭,从屋子里匆匆跑出个年轻姑娘:正是,艾玛,那个希尔维娅家的小女仆。她没穿着惯常的黑裙子,打扮得颇为朴素。如果那些灰尘和火烧的痕迹没有在她的裙子上留下痕迹的话,那也是一条相当漂亮、俏丽的裙子。
希尔维娅走下车,带着她那种柔和的笑容:“艾玛?”
“殿下!您真的来看我啦!啊还有您,先生?”艾玛带着惊喜的眼神望来望去,不一会儿,又不好意思起来,“可是,您怎么不打个电话来呢?我的父亲病着,母亲在军需品工厂工作家里乱成一团了,我,我连一杯茶都没办法给你们倒上。”
希尔维娅摇了摇头:“不,没关系,艾玛,你为我工作的时候,倒的茶已经够多的了。至于我和旗队长,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很快就要离开柏林,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你一样东西的。”
她从皮包里拿出一本包装精致的小册子,标题类似于《德国民间故事集》一类,她递到艾玛手上:“记得吗?你曾经告诉我,邮差向你打听我的消息,因为村民们给我编了各种传说我真的把它写出来了。现在,已经出版了。”
艾玛不可置信地看了希尔维娅一眼:“是您之前给我看过的那些吗?您真的用了我的故事?我我连学校都没怎么上过,也可以写书了吗?”
希尔维娅笑了笑,把包递给她:“不仅写了书,还有稿费,亲爱的。”
艾玛接过那皮包,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眼里亮晶晶的,似乎要落泪,但希尔维娅已经开了口:“收好,亲爱的,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她快速地登上施季里茨的车。
施季里茨一向和她很有默契,也不等艾玛答话,已经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直到炊烟和村庄都被抛在身后,远处出现湖泊的轮廓,施季里茨才问她:“这就是你缺钱的原因?因为艾玛的父亲病了,需要钱治疗?”
希尔维娅笑了一下:“是的,你知道我并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更何况”她在美国的时候也有过拮据的日子,租住在街区的小屋子里,靠四处奔忙弹钢琴谋生路,半夜回家还要把唯一的一件礼服熨烫好,避免第二天人们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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