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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奕辰摇摇头,夕陽西下,他坐在异地的街头,身侧风緩緩吹着,仿若周遭时间流逝慢了下来。
他心里突然有种想要倾诉的感觉,房奕辰低头看着手中鲜红的瓜,輕声叹息,“不是家人,是我,我时日无多了。”
房奕辰遥遥望着落日余晖,金黄洒在他的眉眼上,明明是鲜艳的颜色,但他浑身上下却透着寂寥。
“我觉得我对生死其实还蛮看得开,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愛人。”
“我怕我走了,别人护不好他。”
老板的手突然停在半空,那根用来挑西瓜的长竹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的时候,围裙口袋里滑出一张泛黄的病历单。
“化疗”两个字在夕陽下格外刺眼。
房奕辰帮他捡起来时愣住了。
老人却毫不在意地接过,順手从冰柜深处掏出两瓶矿泉水,瓶身上还凝着水珠。
“去年查出来的。”他微微用力拧开,喝了一口,“医生说我运气好,还能在这儿卖两年水果。”
矿泉水递过来时,男人看见老板手腕上埋着的pi管,透明的敷料邊缘还沾着点西瓜汁。
“知道老头子我为啥天天在这儿不?”老板突然指向隔壁。
房奕辰順着方向望去,有个一身蓝衣的老太太正颤巍巍地挑荔枝,篮子里已经装着个削好的菠蘿。
“那是我的oga愛人,阿尔茨海默症五年了。”他眼睛亮得驚人,“她只記得两件事:第一,夏天要给我买菠蘿。第二…”
话音未落,老太太已经走到摊前。
她掏出纸巾,认真擦掉老板臉上的汗珠:“阿荣啊,你肺不好,别老吃冷的。”说完从篮子里取出菠萝,上面的牙签排成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明明老板的小摊上就有菠萝。
老板朝着爱人溫柔地笑了笑,然后得意地看向房奕辰,“看见没?连自己名字都忘了的人,却記得我二十年前的旧毛病。”他笑着笑着咳起来。
房奕辰皺着眉上前帮他顺顺胸口,老板缓过劲儿来歇口气道:“所以小伙子,人啊,留不住命,留得住心。真正要忘记一个人、一份情是很难的。”
房奕辰輕声喃道:“可若我招惹了人家又离开了,岂不是对别人的不负责。”
老板听了,忽然笑出声来,带着年长者的打趣看向他。
“看见对面那家花店没?”他指了指街角,“那老板是一个beta,他的alpha走了快十年了,他每天还往亡夫照片前插支新鲜玫瑰。”
老板的话很平静,是那种看惯生死后的波澜不驚,“去年有个退休的老师天天来买花,现在俩人一起养了条瘸腿的流浪狗。”
老板爱人突然往这邊递了块菠萝,老板很自然地接过来咬了一口。
他酸得眯起眼:“感情这事儿啊,就像种地。你不能因为怕秋天收割太疼,就不敢在春天播种。”
他指了指男人怀里的西瓜,“就说这瓜,要是怕熟透了烂在地里,难道就不种了?”
房奕辰手里捧着的西瓜顿时变得格外的沉。老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待过的人,永远不会觉得被你辜负。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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