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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端着的上位者姿态也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抽空的茫然。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江河的嘴唇微微哆嗦着,看着儿子眼中几近疯狂地情绪,终于感到了害怕。
“顾沉,把刀放下”顾江河的声音软了下来,冷厉地眼神也收了收。
“让他走。”
谢秋雅别过头咬牙低吼道。
声音里带着明显地颤抖,“顾沉,你滚吧,以后再也别进这个家门!我们顾家没有他这样的儿子!”
顾沉身体猛地一震,手里的刀横向移动一秒,新鲜的皮肉被无意间割开。
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看着自己的妈妈,眼中最后一点希望的光亮也熄灭了。
他松开了握着刀的手“哐当”一声,菜刀掉在地上,溅起几滴血珠,晕开在看不清颜色的地板上。
陆景渊几乎一秒间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抱住摇摇欲坠的顾沉。
“我带你走,我们走。”他的声音哽咽,小心翼翼地避开顾沉脖子上的伤口,不去看。
扶着顾沉往外走,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顾沉的双腿都在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被父母彻底抛弃。
他低着头,没有看父母,只是任由陆景渊扶着他。
走到门口时,他背部僵硬几秒,顿了顿,想要回头,最终却还是没有回头。
一步一步踏着沉重地步伐,艰难地离开了这个他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其实这幢别墅,没有带给顾沉一点好的记忆。
他仅存的幸福的记忆,还留在那套四居室的房子里。
来这里以后只有冰冷,只有父母的冷漠,和诡异让人窒息的冰冷房子。
在顾沉眼里,这幢红木建起来的别墅,就像一个豪华的棺材。
他被迫放在里面,整日行尸走肉活着,时不时还要被拿出来鞭打。
让他死了的身体依旧能感觉到疼痛。
算了,顾沉想,他所留恋的父爱母爱。
已经被埋葬在七岁那年。
七岁以后,顾沉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了疼爱他的父母。
只有生物学上的父母,对他恨铁不成钢的高高在上的那对夫妻。
陆景渊将顾沉扶上车,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按住他脖子上的伤口。
血还在流,染红了白色的纸巾,“坚持住,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嘴唇紧紧咬着,发动车子时,手指都在抖。
顾沉面色惨白地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睛。
随着车子驱离,那幢别墅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顾沉余光里。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吧,顾沉想。
他变成了孤儿,变成了有父母却没人要的孤儿。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雨刮器发出唰唰唰地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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