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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寒枝本来皮肤苍白,如今眼下还添了几分青黑,可见最近忙得不行,祁故视线在他眼下流连几眼,忽而心疼:“或者你先去浮霭观休息,我很快就能回来。”
也能免了这奔波劳累的苦楚。
但这话听在蔺寒枝耳朵里四舍五入就是和老婆蜜月旅行老婆还不带他,他当下难过得像是只被踹出家门的流浪猫:“不带我了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会影响你……”
祁故:“……”
祁故:“真的这么想去,不觉得路上辛苦吗?”
能和祁故待在一块儿,蔺寒枝怎么可能怕辛苦,天上下刀子也觉得这刀子下得挺舒爽,就是最好别砸到祁故身上。
望着蔺寒枝可怜巴巴的眼,祁故最终妥协了,还在上了高铁后铁公鸡拔毛地给俩人都升到了特等舱,想让蔺寒枝在高铁上好好休息休息。
看他眼睛下这片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祁故拐卖国宝了呢。
蔺寒枝一开始是不想睡的,但祁故脑袋一歪,很快就靠在柔软舒适的躺椅中睡着了,看着祁故的睡颜,蔺寒枝身体里的困意很快也被勾上来,也跟着睡了过去。
等到二人醒来,是乘务员询问午餐口味时。
吃饭时,祁故将黄宏远亲戚的情况与蔺寒枝说了说。
这位亲戚是黄宏远的表叔,比黄宏远大了一轮,和妻子生了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已经是大学的年纪,小的则是初中,几天前,这位表叔忽然就不行了,在家里口吐白沫,被送到县医院后,对方查不出病因,告诉他们要转去更高级的医院才有希望,表叔家本就贫困,拿不出钱来,因此,表嫂求到了黄宏远面前,请对方帮帮忙。
黄宏远上大学时受过这位表叔的恩惠,当时表叔凑了五百块钱给他的,黄宏远心里都记得,才求着祁故帮帮忙。
这位表叔的症状听上去很像是中邪,只是中邪的原因五花八门,具体情况还是需要看过本人之后才能确定。
到了高铁站后,祁故与蔺寒枝在出站口看见了一个打扮质朴的中年妇女,女人自称叫做素芬,也就是黄宏远的表婶,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应该也是亲戚一类的,素芬对他十分尊敬。
简单交流后,祁故得知男人是素芬的堂哥,是被素芬求来开车接送祁故和蔺寒枝的。
“二位大师看着真是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素芬堂哥耳朵上别着烟,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就要给祁故敬烟。
祁故忙摆手示意自己不抽,而后问起黄家表叔现在的情况。
素芬凄凄惨惨,乡音浓重:“现在就在家里躺着,浑身没力,也起不来床,脸色一天比一天差,我也不敢和娃儿们讲,大娃在上大学,来回路费贵,讲了也回不来,小娃在初中,是住宿……”
素芬一骨碌地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她没有受过什么教育,讲事情没有什么条理,不知道什么是重点,说得乱七八糟。
祁故耐着性子听她说完,安慰了几句,才问自己想问的:“他出事前做过什么怪事没有,什么样的都行,你知道的就能说。”
素芬摇头,“天天下地干活给孩子攒学费,没有什么怪事。”
自从黄宏远读书读出去之后,老黄家的人都把读书当成能改变命运的事情,家家户户都让孩子认真读书,也好能像黄宏远那么出息,以后带着他们这些庄稼人进城享享福。
素芬又仰着头寻思了半天,最后说:“非要说的话,也就是前段时间从外头捡到一块好木头,那木头漂亮的嘞,一点也没烂,也不知道谁家扔出来的,刚好我们家里的床板早就腐了,孩子他爸就把那块木板当作床板用了……但那都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就算是真的中邪了,也不会搁这么久才发作吧?”
我刚提的新车啊
素芬说的倒也并非没有道理,按理说,要作怪早就做了,何至于等到几个月后。
这中间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了现在的后果。
一旁,素芬堂哥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抖着手里的烟灰,祁故与蔺寒枝都不抽烟,闻不了这味道,一齐离他远了点,但这堂哥偏还要凑上来,嘴上再三邀请:“大师,真不来一只嘛,我这烟不是那些便宜货……”
祁故听他所言,垂眸看去,果然看见那烟盒上大写的“中华二字。
祁故不抽烟,但也知道这包烟对于贫穷地方的庄稼汉来说,应该也就是在婚席上抢到一包才能抽上一次的了,还得是同桌没辈分更高的长辈的时候。
这素芬的堂哥,竟然还是个家境富裕的?
祁故这么想着,与蔺寒枝交换了个眼神。
蔺寒枝上前接过再次递来的烟,点燃了夹在白皙修长的指尖,将滤嘴送到唇边假装吸了几口,而后便垂着手任凭那香烟自己燃烧得星火明灭。
“好烟,”蔺寒枝强忍着想咳嗽的欲望称赞道。
“哈哈哈爱抽再问我要,”素芬堂哥得了夸赞一张晒得黑红的庄稼汉脸当下更红了,掩饰不住的爽快。
“二位大师是哪里人,从前办过类似的事情吗?您看我家妹子男人这情况……还有希望吗?”素芬堂哥自觉已经和蔺寒枝处好了关系,试探着打听。
蔺寒枝道:“这个啊……我就是个新人,这情况还得我们祁大师看过之后才能下结论。我们祁大师可厉害……”
他乱七八糟地将祁故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用词的夸张程度堪比古代官员写折子拍皇帝马屁,浮夸到但凡一听就会觉得这俩大师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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