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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计划彻底失败,叶霄刚想说点什么,身旁的萧云冲他摇了摇头,眼下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且当一切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柳清风微微松口气,以为是自己及时赶到,金丹和真气起了作用,硬生生将师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继续输送着真气,稳固那“好不容易”挽回的生机。
祁楚看着已经有生命体征了叶芍云,整个人也重新活过来一般,深深吸了口气,险些站不稳,是墨青从后面将人扶住。
叶霄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夜深了,陛下身子未愈,早些去歇息吧。”
墨青也劝道:“是啊陛下,国师他已经没事了……”
不等墨青说完,祁楚就不耐烦地冲几人挥挥手,“你们留在这里干什么,都下去。”
几人这才想起来,这个房间是临时搭建的行宫,皇帝的寝殿,这才不情愿地退下。
叶霄还是不太放心,嘱咐墨青:“照顾好陛下。”把人看住了。
一炷香后,柳清风才把人放下,真气流失,面色也明显憔悴不少。
祁楚见状连忙上来查看,伸手蹭了蹭叶芍云透出活气的脸,感受到温度,才垂眸安心,继而回头看向柳清风,虽然他真心不喜欢这个人,但奈于他救了叶芍云,勉强对他客气些,“多谢。”
柳倾风抹了抹额头的虚汗,深深呼出一口气,“无妨……贫道为他输了不少真气,稳住他的命脉,只是后续还需要休养时日,这段时日切忌过大情绪波动,其次便是饮食清淡些。”
“朕知道了。”祁楚回答得快速,转身查看床上的人,拉着他的手,好像有很多话想要说,草草地打发了柳清风,
“今日多谢,真人若是无事,先下去休息吧。”
柳清风走之前依依不舍地看了床榻的上一眼,又扫了眼一脸担忧地祁楚,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对这个人好,他尽力了,问心无愧,至少他不能看着人死在自己眼前。
夜深了,房门落定后,行宫内一片静谧,祁楚半个身子探到床榻上,握着那已经有些温度地手,耳朵贴到叶芍云的胸口,捕捉他细微的心跳,伴着这心跳渐渐睡去。
次日天亮人还没有醒来,但脸色明显好了许多,祁楚守在榻边,不让旁人靠近,擦身喂水亲力亲为,尽管自己的状态并没有比榻上的人好多少。
墨青有些担忧,但知道陛下有多在意这个人,也没有多劝。
次日,祁楚刚给人换好衣服,墨青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陛下。”
祁楚将叶芍云轻轻放回榻上,替他掖好被角,才起身走出去。
殿外,墨青低了声音禀报:“陛下,派去查刺客的有消息了,那日放冷箭之处有一名已服毒自尽的蒙面人,但我们查看其使用的弩箭制式,与射伤国师那支规格不同,国师身上那支是京城制坊的规格,此事有些蹊跷……”
祁楚听着,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朕记得国师身边应还剩三名近身侍从。”
墨青:“是,萧云有位兄弟萧风,据他们所说前日离队,至今未归。”
祁楚其实早已隐约猜到,那日时机太过巧合,目标如此精准,绝非普通蛮兵或外部势力所能做到。而叶芍云身边,有能力,有机会策划这一切,本就不多。萧风的失踪,几乎印证了他的猜测。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朕知道了,继续查,把萧风带到我面前,但不必声张。”
“是。”墨青悄然退下。
祁楚站在原地,望着远处苍茫的夜空,久久不语,他心中并无多少被欺骗的愤怒,反而涌起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悲凉。
叶芍云为了自己的计划,逼他成长,如今甚至连苦肉计都能演得如此逼真,不惜动用自己最信任的心腹来杀自己?
在这个人心里,究竟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算计和利用的?
只是为了离开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这一次他真的想认输了。
——
不知过了多久,叶芍云从一片沉重的黑暗与剧痛中挣扎着苏醒过来,意识回笼的瞬间,胸口传来的撕裂般痛楚让他几乎窒息。
他无力地睁开眼,此刻天还未亮,行宫内烛火昏黄,他艰难地扭动脖子看向周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趴在床沿边睡着的祁楚。
年轻的帝王即使是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紧蹙着,眼下有着浓重的青影,脸颊上甚至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一只手还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他的手,仿佛怕他消失一般。
看到这样的祁楚,叶芍云心中微微一刺,复杂难言,他无力地闭了闭眼,将所有情绪压下,看到祁楚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计划失败了,这一步原是为了逃避,先行刺皇帝,他原以为祁楚会一直恨自己,他也可趁机脱身,以一死全忠义。
但此刻,他居然还活着,而祁楚……似乎也并未因之前的种种而彻底弃他于不顾。
命运真有意思,叶芍云暗自感慨,喉中轻轻叹出一口气。
这些细微的动静惊醒了浅眠的祁楚。
祁楚猛地抬起头,看到叶芍云睁着眼睛,先是一喜,随即那喜悦迅速被一种刻意的,疏离的平静所取代,他松开抓着叶芍云的手,坐直身体,下意识拢了拢龙袍,声音有些沙哑,却听不出太多情绪:“你醒了?感觉如何?朕去叫太医。”
“不必……”叶芍云的声音异常虚弱,“还……死不了。”
祁楚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坚持,只是沉默地转身倒了杯温水来,小心地扶起他些许,喂他喝下。
“若是没有别的问题,国师多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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