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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好呀!”曾念薇兴奋地答应,挽起叶慈的胳膊,“叶姐姐我们走!”
赵明予:“……娘子等等我!”
曾安礼看着面前三人,摇了摇扇子,失笑跟上。
曾念薇和叶慈走在前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赵明予则可怜巴巴跟在后面,曾安礼摇摇扇子,走到他身边:“念薇在府中也没个同龄朋友能说话,这会儿见了叶姑娘,看着亲切,话就多了些。”
曾念薇边挽着叶慈的胳膊,边对着她左看右看地端详:“叶姐姐眉间这颗痣,当真和庙里观音娘娘的塑像一模一样,外面传的果然没错,叶姐姐你当真是天生菩萨相!”
“哪有那么夸张……”叶慈很少被这么直白地夸奖,有些不好意思,但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赵明予:“……”
他觉得自己正牌夫君的地位岌岌可危。
“不过念薇,你今年多大了,小石榴怎么叫你姐姐?”
“嗐,”曾念薇摆摆手,“我十六,我哥十八,如果没记错的话,明予哥哥应该已经十九了,不过听我哥说,明予哥是十三那年家里出了事,受了刺|激,所以一直觉得自己只有十三岁,所以他虽然是我们三人中年级最大的,却一直叫我们哥哥姐姐,但我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所以还是喊他一声哥哥,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你们从小就一起长大吗?”叶慈问。
曾念薇摇摇头:“也不是。”
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曾安礼,见对方在与赵明予交谈,才压低声音说:“我爹去得早,我是遗腹子,我爹没的时候,我哥哥也才一岁,那时候兵器堂乱了一阵儿,我家也跟着动荡了一阵儿,是后来赵伯伯出手才稳住了局势,命盟主孟临暂领兵器堂,直到我哥十六岁,才让我们曾家重掌兵器堂,因此我哥才总是带我来拜访赵伯伯,一来二去的,和明予哥哥也熟络了。”
叶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哥十六岁便当上了堂主,如今也才十八,我在坊间从未听过对兵器堂的诋毁之语,听到的全是赞美之声,说明你哥这个堂主当得定是称职。”
曾念薇骄傲地点点头:“那是当然,叶姐姐,你别看我哥平时对别人和和气气的,好像没脾气一样,要真遇着事了,他那样子……连我都害怕!”
她说完打了个寒战,煞有介事似的:“大概就是两年前吧,那会儿我哥刚继任堂主,好多人觉得他年纪小,不服他,就动不动给他找麻烦。当时堂中一个很有资历的铸剑师被那些人煽动着,说自己不愿听黄口小儿调遣,这兵器堂,有他没我哥,有我哥没他。”
“我当时还想着,兵器堂是我们曾家一手建立的,这天下铸铁术,我曾家自称第二,定没人敢称第一,曾家肯让这些江湖铸剑师入堂学我曾家技艺,怎么算不上慷慨,但这人竟然不仅不懂得感恩,还反咬我哥一口,说他无才无德,不配当堂主。”
曾念薇说书人一般顿了顿,像是想吊一吊叶慈的胃口,才继续说:“你猜我哥怎么是怎么做的?”
“他一早查明白了那些造反者的名单,向赵伯伯借了兵,将他们围住以后全都杀了。不仅如此,他将那些被煽动的工匠也都聚在一处,问还有哪些人不服曾家,大部分人看着那么些尸体都怕了,那个带头造反的老铸剑师也是。”
“我当时想着,既然大家都认错了,那便放他们一条生路。可我哥不是,我哥还是杀了那个带头的,其余人全挑断了手筋,赶出了武林盟。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兵器堂不是曾家的一言堂,愿意吸纳天下英才,但是兵器堂是属于曾家的,所以但凡不满曾家却又学了我曾家技艺的,便将技艺留下,人走。’”
曾念薇说完摸摸自己的手臂:“叶姐姐你不知道,我当时都吓死了,我从没见过我哥那个样子。结果后来我哥处理完那档子事,立马转过头来摸摸我的头,叫我别怕,说他永远都是我哥哥。”
“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我哥的真面目。”她小声嘟囔。
“或许哪一面都是。”叶慈说。
一个人的气质是做不得假的,叶慈觉得她与曾安礼交谈时他的如沐春风是真的,但他骨子里是有狠劲的。毕竟骨子里没有那一分狠厉的人,是走不到如今这个位置的。
“一堂之主万众瞩目,你哥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个位置,想必肩上的担子不小,你也要多体谅他。”叶慈柔声说。
“呜呜叶姐姐你真好!”曾念薇愣了一下,立马将叶慈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你要是我嫂子就好了!”
叶慈身子僵了一下,她轻轻打了一下曾念薇的手:“胡说什么,我都成亲了。”
说着众人便到了后花园,叶慈看向曾念薇口中那个“遇着事了便杀伐果决”的曾安礼,那人正摇着扇子低头检查投壶用的羽箭,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根本想象不出曾念薇口中弹指间取人性命的堂主和眼前的蓝衣公子是一个人。
曾安礼与她对上视线,眼中似有笑意。
“曾公子笑什么?”叶慈问。
曾安礼却笑而不语,掷出一直羽箭,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壶中。
“你不怕我?”他问。
“你都听到了。”叶慈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曾安礼不置可否,又拿出一支箭,做投掷的姿势。
不知怎么的,叶慈觉得,他好像很孤独。
她站在旁边的箭篓前,也从中取出一支,瞄准,投掷,也稳稳落入壶中。
曾安礼颇为意外地挑挑眉:“叶姑娘竟有这般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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