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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慈一一看过去,只觉得琳琅满目,剑戟钩叉,无奇不有,其中还有很多见都没见过的兵器,曾安礼见她好奇,便为她一一介绍过去。
峨眉刺、判官笔,甚至亢龙锏、佩伞,叶慈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万物皆可为武器,而伤人的招式更是千变万化,她越看越觉出自己从前的狭隘,听得有些入了神。
曾安礼见她出神的模样,嘴角漾出几分笑意:“叶姑娘想听,我便多与你讲些,但当务之急,还是先让在下履行自己的诺言吧。”
他们终于来到最深处的那扇门前。
“这里面的兵器全部由曾家工匠用曾家的独有法门铸造,至于是什么,叶姑娘若常来兵器堂做客,或许有机会一见。”他难得俏皮地冲叶慈眨眨眼。
赵明予又火速插在两人中间:“不必了,我娘子忙得很。”
大门打开,叶慈刚踏进内屋一步,便觉得一阵森森冷气顺着背脊爬了上来,那是数百件兵器所散发出的凛凛杀气。
她下意识退后半步,曾安礼却像是很习惯一般走了进去,在其中逡巡片刻,拿起一把闪着寒光的轻剑,对叶慈道:“叶姑娘可喜欢这把轻剑?”
叶慈走进去看,那剑身薄如蝉翼,发丝触之即断,她接过去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踌躇道:“似乎……太轻了,总觉得使不上力。”
曾安礼愣了一下,颇为意外道:“叶姑娘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这轻剑最适合女子使用,轻灵却变幻莫测,当真不喜欢吗?”
叶慈摇摇头。
曾安礼又选了另一把短剑:“这把呢?”
叶慈还没回到,赵明予却抢先道:“我娘子学的剑法不适合用短剑。”
曾安礼的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片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身从架子上拿下一把长剑:“这把‘轻容’,重量适中,是我曾家的得意之作,叶姑娘试试?”
叶慈接过,看那剑身看似温和,其下却隐隐有冷光,昭示着它的锋利。她拿在手中舞动了几下,不知怎么的,却始终觉得不得劲。
她摇了摇头,将剑交还过去。
“这……”曾安礼这下犯了难,“不如叶姑娘自己选选看,有没有用起来趁手的?”
叶慈的目光扫过粼粼冷光,忽然眼前一亮,她走到一把被单独拎出来随意放在墙边的重剑前,将手放到了剑柄上。
“叶姑娘,”曾安礼笑道,“这‘千钧’剑剑如其名,你大概是拿不动……”
他话没说完,叶慈已经单手将千钧剑举了起来。
“的……”曾安礼呆滞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叶慈。
“这千钧剑,你……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拿起来了?”他不可思议地走到叶慈身前,若非还端着君子风度,大概就要围着叶慈转两圈,看看她是不是被妖怪夺舍了。
叶慈将剑掂了掂:“这也不沉啊?”
曾念薇也瞠目结舌地凑上来,下巴拉得比鼻子还长:“叶姐姐,这千钧剑可是三个工匠一起来才能抬动的,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就,就……”
“是啊。”曾安礼也附和道,“这把剑其实是新手铸剑师失误铸成的,不小心造得太沉,没人能用,原打算过几天就送去熔了的,你要不还是换一把吧……”
叶慈轻松抡了抡:“不用,就这把吧。”
赵明予抚掌叹道:“不愧是我娘子,真是天生怪力啊!”
三人围着叶慈惊叹了半天,曾安礼才终于想起正事:“轼流,叶姑娘,我看天色已晚,不如留在兵器堂用了饭,我再遣人送你们下山?”
“倒是也好。”叶慈道。
离开兵器库前,曾安礼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叶姑娘真不考虑换一把了?”
叶慈失笑:“真不用,我觉得这把最趁手。”
曾安礼:“……那好,若是哪天不喜欢了,再来找我,我领你换一把。”
众人对叶慈这一身蛮力的惊叹一直持续到餐桌上。
兵器堂毕竟地处深山,吃食不如城里精致,但叶慈从前就住在山里,倒是反而对这些粗粮野菜更熟悉,而兵器堂的饭菜因着是招待客人的,还比寻常山野饭菜更精致些。
“叶姐姐,你是天生力气就这么大,还是练出来的啊?”曾念薇刚坐下,就凑过来问。
“嗯……”叶慈嘴里塞了口菜,咀嚼完咽下去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小跟着师父,经常帮他劈柴干活,不知道是不是这么练出来的。”
“师父?”曾念薇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煞是可爱,“叶姐姐原来有师父,怕不是什么隐士高人吧?”
叶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是师父,其实是是收养我的好心人,将我照顾长大,也教我劈柴干活,也不是什么隐士高人,只是住在山里面的樵夫罢了。”
从前和乔二一起生活时,他只准叶慈叫他“二叔”,不准她叫他“师父”,叶慈虽不懂其中缘由,但也不会刻意和乔二对着干,因此虽然心中早就把他当成师父,嘴上还是以“二叔”称呼。
但现在乔二不在身边……叶慈想,她便任性一把,在人前说他是她师父,也不会怎么样吧?
曾念薇若有所思:“会不会你师父其实是个什么世外高人,只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叶慈笑得更厉害了:“不可能的,我师父就是个再普通不过樵夫,若非说有什么与别人不同,大概就是力气特别大,劈柴劈得又快又好吧?”
曾念薇似乎还想问什么,却被曾安礼打断了:“好了念薇,别打扰叶姑娘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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