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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寒,逐渐下起了小雨,整座寺庙都笼罩在立冬后的阴冷当中。
墙角那点刚冒头的嫩芽,在淅沥冲刷下,好似活得很艰难。
此时,窗外上多了只乌鸦,它抖动着雨水,发出“哇哇”声,随后离去。
这是川乌养的通信鸦。
在川乌,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没有随从,平日相处最多的便是这些活物,故而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鱼乐已归位述职,身边空无一人,她有些不习惯这久违的寂寞。
她换上一身简利的行衣,展开手臂,看着不再是阔袖拖曳的裙摆,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现在这副模样,连走路都肆意几分。
魏梵说的庆功宴就摆在正殿,当她进去时,目之所及皆是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心里竟觉几分轻松。
川乌行事向来从简直接,每当有同僚伙伴顺利完成任务,魏梵都会少不了一顿盛宴犒劳。
大家都是随意落座,几人成堆,不弄王宫推杯换盏那一套,自也不会只把视线放一人身上,甚至都不会特意去介绍任务中哪些是所谓的重功。
少了些勾心斗角,多的是丰厚酬劳。
这也是为何明明川乌是个杀人组织,却依旧每年都很多人甘之如饴的进来。
甚至自愿服下魏梵研制的毒药,以此来表明忠心。
服下毒药后,每月都会有解药给他们压制药性。只有不听话时,体内的药性才会起作用。
平常时,同常人无异,每月还有银禄可领,更甚一些王府贵族家的打手侍卫的赏钱还要高。
而他们的任务,向来是只针对两类人:
一是天齐皇族。
一类便是外派去西融刺杀,只要是西融人,杀了皆赏。
慈粼曾不解,究竟是天齐欠了魏梵的债,还是西融人碍了魏梵的眼。
如今从西融回来一趟,她心底渐渐似有了答案
那如今,她将西融君王已杀,是不是他的仇恨也该消了?
她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将视线无意落在位上那个时而邪笑,又时而冷面的男人身上。
听人说,他半夜提着公冶顺侯的人头,往寺庙后山走去。
后山有谁么?她暗暗猜疑。
不觉中,男人的视线睨定她身上已久,好似对她擅自揣度十分不悦。
慈粼收回视线,垂头开吃。
没过多久,桌案上了酒。魏梵有个习惯,就是每次任务完成后,都要整个川乌人一起陪他先往地上倒一杯,再开酒。
位上男人勾着酒盏,不发一言,如往日一般,将酒缓缓倒在地上。
这样的举动,像极了是在悼念何人。
又像是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那个沉寂泉下之人。
她随众人起身,待至第二杯,自饮下肚之际,感觉到腹中绞起一阵痛楚。
她堪堪坐回位子,捏紧手中的酒盏,细细闻了闻杯中酒味,随之看向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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