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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bg:迪克牛仔——《三万英尺》
还你
徐图如今作息规律,晚上都睡下挺早的,麻鹰偶尔会晚一点,徐图如今很多事都不过别人的手,麻鹰每天洗洗涮涮贴身照料,所以常常等他睡下之后要再忙活一会儿。
今天徐行走了,徐图心情不怎么好,晚饭只吃了几口就撩了筷子。这个弟弟从小就没离开过他身边,要说他多放心地就这么撒手出去那不可能,但他觉得,人这一辈子,成长不是靠年纪,而是在某个节点,对徐行来说,大概就是眼下了吧。像被捧在手里呵护的小雀一样,撒出去,搏搏风,斗斗雨,历练历练也好,或许徐行这次之所以被伤得这么重,就是因为以往被保护得太严实了呢……
他心里的自责和烦闷麻鹰都清楚,但麻鹰也并不多说,只让徐图不要乱想,徐行走之前还叮嘱他哥要好好复健,麻鹰说:“你把自己当回事,照料好,他比什么都高兴。”
他伺候徐图冲了个澡躺下,给他按了会儿腿,徐图困劲儿上来了,翻了个身把他手蹬开,闭上了眼睛,麻鹰就俯身过去在人耳朵肩膀上亲了亲,给盖好毯子,关灯下了楼。
他先进了小厨房,准备煮碗酒酿蛋花圆子。
徐图因为吃饭挑嘴这个毛病,本来就是个偏瘦的体格,之前经了那些事,更是瘦得让麻鹰揪心,最近这几个月被他眼皮底下盯着,好歹养过来一点了,他怕徐行一走他又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再瘦回去,所以干脆煮点东西备着,徐图睡眠差,半夜总爱醒,万一肚子饿了,能哄着吃一口也好。
锅开了,麻鹰掀开盖子,小汤圆一个个晶莹圆润地上下翻滚着,酒酿的香气扑了满鼻,他熟练地打了个鸡蛋,搅匀蛋花倒了进去。
“鹰哥,”前头有人忽然进来,低声打了个招呼说:“之前那个男的,大晚上的突然过来了,说要找徐总。”
“哪个男的?”麻鹰叼着烟,拿汤勺仔细地搅着,看蛋花熟得差不多了,关了火。
“就那个姓闻的,之前在这儿住了几天,找小徐总那个。”
麻鹰把圆子盛出一碗放到一旁,打开水龙头边洗手边说:“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闻淙在机场一直待到天黑,回过神来时陈镇已经走了,旁边给他放了一瓶水。他靠着玻璃幕墙又坐了好久,然后起身走出大厅去取了车,连夜开了几个小时,直奔九潭山。
他先在前头办好了入住,拦他的几个人过来说可以进去了,他道了声谢,去了小院。
徐图确实是个会享受的,缓刑也是服刑,他都能选在这么个山清水秀清静安宁的地方,过这种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用管,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的神仙日子,而相比之下的自己,却一直一直在失去。闻淙站在小楼门口,打量着眼前装修豪华,又处处透着舒适细节的客厅。
这地方,可见是陈镇和麻鹰下了本儿为徐图准备的。
徐图很幸运,闻淙有时候抛开立场冷静分析,也承认这个人一定有他的可取之处,不是十足的恶人,所以才会有陈镇和麻鹰这样的死忠多年来一直守在身边,不论何种处境都能护他的周全,还有这帮小弟,这些人,徐图在当初自己出事的时候,但凡能护着的他都竭尽所能地护着了,所以现在即使他钱权名利都抛了出去,他也依然不缺钱,不缺舒坦的日子过,不缺有人为他死心塌地。
他甚至都不缺有人爱他。
而自己连唯一的、仅剩的想抓住的徐行,也抓不住了。
“有事儿?”麻鹰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夹下嘴里的烟,问。
闻淙看了麻鹰几秒,嘶哑着开口:“徐行去哪里了,给我个地址。”
麻鹰说:“你问他自己要,他乐意给没人拦着。”
“他不告诉我。”
“那我也不会告诉你。”麻鹰态度有点儿冷淡,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犯狠。
“徐图呢?”闻淙没心情跟他耗,这个不说,那他就问另一个。
“睡下了,你也别想着吵他,不然我就把你从这儿扔出去。”
闻淙一整天水米未进,其实已经身心俱疲到极限,他不为麻鹰的态度生气,他只想着,他得知道徐行去了哪里,他得去找。他说过徐行可以走,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地方,但事实上,闻淙根本做不到,“徐行”两个字于他而言早已不只是刻在心里的一个名字,不单单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那是他的支撑,是他越面对着失去就愈发偏执地不能放手的信念,他不能倒下,不能忍受跟徐行远隔了重洋,他想立刻、现在,就追出去,去徐行的身边。
“你能不能把徐图叫起来……”闻淙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我要问他徐行在哪儿。”
“明天吧,”麻鹰说:“明天等他醒了……”
“我现在就要问他。”
麻鹰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冷笑了一声:“摆这幅样子给谁看呢?这儿没有徐行,没人在乎你想什么,要什么,你被人放在心里在乎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明白吗?”
“那你们……”闻淙身体不舒服,他缓着气,说:“……你们又是凭什么过上这种好日子的?你们就配吗?你们难道就从没有为做过的事后悔过,愧疚过!我跟徐行会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你跟徐图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凭什么你们两个就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搞在一起,而我和徐行就必须要分开?凭什么?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可以为我做过的事付出任何代价,我什么都愿意,为什么你们全都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为什么始作俑者明明是你们,而承受代价的人是我?为什么要把失去徐行当做我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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