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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拿走了那个人手里的叶子鸟,然后挪动到他身边去,靠着那个人慢慢睡去。
那个人给他唱歌,带着很温和的江南口音。
“月儿升,月儿落……”
“哎,”那个人唱调停了停,“你叫什么啊?”
“……”
阿诱没说话,他要醒了,这些已经快要遗忘的记忆便也随着梦境一起消逝,耳边属于现实里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他从梦里挣脱,眼睛还没力气睁开,迷迷糊糊听见林川臣说话,“我已经说了,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了。”
“可是……”青年绵软的嗓音里带着哭腔,“可是您当时把我带回来的时候说让我跟着你的呀,我不跟着你,我就无处可去了。”
他哭得伤心,阿诱心里厌烦,指尖忍不住动了动。
这么一动,他才发觉林川臣居然一直握着自己的手。
于是林川臣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回在阿诱身上,轻声问:“醒了?”
阿诱没说话,也没睁眼,只是难受地皱着眉。
他觉得伤口疼。
以前没觉得那么疼,只有这一次,疼得浑身冷汗,像是挖心剖肝似的痛不欲生。
阿诱睁了眼,又辨认不清自己究竟睁眼了没有,神色间都是惶恐的惊惧,挥着手想要挣脱逃离一般。
眼前是火海,是杂乱的人群和脚步声,还有无数交错响起的枪声,尸体交叠在路边,他看不清前路,被人抓住了脚腕,被纠缠裹缚,像是要连着他一起沉沦在地狱里。
林川臣让人把那个青年送出去了,匆忙将阿诱抱在怀里,按住他胡乱挥动的双手,担心他把伤口崩裂。
他听见阿诱嗓间溢出的痛苦嘶叫和呜咽,林川臣茫然抱着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尽量安抚阿诱,“好了好了,没事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已经安全了。”
他观察着阿诱的脸色,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庞上,双眼正紧紧闭着,没有睁开,他仰着头,脖颈修长,像是引颈受戮的天鹅。
林川臣将他抱紧了,叫人递了一支镇定剂进来,好歹让阿诱睡了过去。
林川臣在院子里站着,夜间的风带着海水的咸腥,他又点了根烟,心情很是烦躁。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了小院,是来给阿诱送药的。
林川臣问:“船到了吗?”
“应该快了,先生。”
“嗯,”林川臣指尖夹着烟,顿了顿,又说,“先给阿诱做个血检。”
【作者有话说】
林川臣百宝箱一样地口袋里掏出了各种医生
后天见啦,晚安!
他可能真的快死了
岛上物资有限,医疗设备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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