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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远的指尖抖了抖。
“那个人就是你。”晏逐水打字,眼眶热了热,“我攒了三年钱买你的音乐会票,在急诊室抱着你冲进去时,满脑子想的是‘不能让他死,他还没教我弹琴’。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助教,我就想弹你写的曲子,就想看着你重新站在舞台上。”
洛林远把脸埋在他肩上,闷闷地说:“笨死了。”眼泪却蹭在他的西装上,湿了一小块,“当助教怎么了?当教授都比给我当护工强。”
“不一样。”晏逐水打字,抬手拍着他的背,“跟你在一起,才不一样。”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着像幅画。洛林远忽然说:“等演出完,我教你弹《逐水》。”
晏逐水愣了愣。
“就是我给你写的那首。”洛林远把脸埋得更深,“以前总觉得没写完,现在觉得……你弹肯定比我弹好听。”
晚上回酒店时,洛林远在楼下的珠宝店停了脚。
橱窗里摆着对素圈戒指,银质的,圈上刻着细密的波浪纹,像青岛的海。他站了很久,店员笑着迎出来:“先生要买戒指吗?这对是新款,刻的是栈桥的浪,卖得可好了。”
洛林远没说话,只是指了指那对戒指。
“要试试吗?”店员拿出戒指。
“不用。”洛林远付了钱,把戒指往口袋里塞,转身就走——差点撞进晏逐水怀里。
“你去哪了?”晏逐水打字,眼里带着急。
“买水。”洛林远把口袋里的戒指往深处塞了塞,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刚才忘买了。”
晏逐水接过水,没拆穿——他看见洛林远手指上沾着点银粉,和橱窗里戒指的颜色一样。他打字:“明天要演出,早点休息。”
“嗯。”洛林远点头,往电梯走时,故意撞了撞他的肩,“刚才在琴行……谢了。”
“谢什么?”晏逐水打字。
“谢你没走。”洛林远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谢你……愿意跟着我。”
电梯门关上时,晏逐水看见他耳尖红了,像刚才橱窗里的灯光。他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里面除了海浪声,还有刚才洛林远说“谢你没走”时,不小心录进去的哽咽声。
回到房间时,晏逐水在行李箱里发现了个东西——是本旧乐谱,是他上次落在旧琴房的,里面夹着张便签,是洛林远的笔迹:“明天演出别紧张,要是忘谱了,就看我左手——我会给你打拍子。”便签旁边,放着颗用红绳缠好的小珍珠,是从阿姨的手链上拆下来的,正好能串在他的红绳上。
晏逐水把珍珠串进红绳,抬手时,看见洛林远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个小盒子——是刚才买的戒指。
“这个……”洛林远把盒子往他手里塞,别开脸,“买错了,买成两个了,你拿着吧。”
晏逐水打开盒子,看见那对刻着海浪纹的戒指,眼泪“啪”地掉在盒子上。他拿出戒指,拿起一个往洛林远手上戴——戴的是左手无名指,大小正好。
“你干什么?”洛林远的脸“腾”地红了,想摘下来。
“戴上。”晏逐水按住他的手,打字:“我也戴。”他拿起另一个戒指,戴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银戒蹭着红绳,暖得像火。
洛林远看着两人手上的戒指,忽然笑了,把脸埋在他颈窝:“笨死了,哪有人这样戴的。”
“这样才牢。”晏逐水打字,抬手抱住他,“红绳拴着,戒指戴着,都跑不了。”
窗外的海浪声混着月光飘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晏逐水低头,看见银戒上的波浪纹在光里闪,像把青岛的海、栈桥的日出、琴键上的旋律,都拴在了一起。
第二天演出前,晏逐水在后台发现洛林远的左手缠着新的纱布——昨晚练琴太用力,指关节磨破了。他刚要拿药,洛林远却抓住他的手,往他掌心塞了个东西:“这个给你。”是枚小小的银哨子,和阿姨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了个“水”字。“等我上台了,你就吹声。”洛林远说,声音轻得像誓言,“跟在船上一样。”
碎模型里的星光与旧笔记本的秘密
青岛音乐厅的掌声落尽时,晏逐水的指尖还悬在琴键上。
《逐光》的尾音混着台下的海浪声,软得像化了的糖。洛林远站在他身后,双手覆在他的手上,下巴抵着他的肩——刚才合奏到间奏时,他左手按错了个和弦,晏逐水用一个轻快的滑音巧妙地盖了过去,现在还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颤。
“弹错了也不说。”洛林远的声音蹭在他耳边,带着笑意,“是不是怕我恼羞成怒?”
晏逐水摇头,拿出手机打字:“你没弹错,是我改了指法。”他顿了顿,补充道,“比原谱好听。”
“就你会说话。”洛林远捏了捏他的指尖,却没松手,“谢了。”
台下的何虞欣笑着拍手:“行了你们俩,别腻歪了!王师傅刚发消息,说给你们寄了东西,放酒店前台了。”
回酒店的路上,晏逐水一直攥着口袋里的银哨子——是早上洛林远塞给他的,刻着“水”字的那枚。海风卷着茉莉香扑进车窗,洛林远忽然说:“等回去,把那架旧施坦威搬出来吧。”
晏逐水愣了愣,打字:“琴房?”
“嗯。”洛林远点头,指尖在膝盖上敲着《逐光》的节拍,“再买架新的给你——就放客厅,你想弹的时候随时能弹。”
晏逐水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打字,洛林远却按住他的手:“别拒绝。”他的指尖蹭过他无名指上的银戒,“以前总觉得琴是我的命,现在才知道,没人一起弹,再好的琴也只是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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