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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晏逐水一直抱着花束,舍不得放。洛林远开着车,余光瞥见他指尖在叶上轻轻划,像在弹曲子,忽然说:“下周六去作曲班,我陪你去。顺便……买架电子琴。”
“不用。”晏逐水连忙摇头,打字:“琴房有施坦威,够了。”
“不一样。”洛林远瞥了眼他怀里的花,“那是我的琴。你得有自己的。”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些,“以后你写曲子,得有自己的琴来弹。”
晏逐水看着他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暖得像层金。他没再拒绝,只是往洛林远身边挪了挪,把花束往中间放了放,让两人都能闻到叶香。
琴房的布置用了整整两天。
晏逐水把银杏花束插在琴架旁,又在窗台摆了几个小灯——是洛林远特意买的暖光灯,开了像星星。洛林远则在墙上贴了张旧海报,是他第一次获奖时的,旁边贴了张晏逐水的照片——是上次在银杏大道拍的,他蹲在地上捡叶,笑得眼睛弯成了缝。
“贴这个干什么?”晏逐水脸红了,想去揭,被洛林远按住了。
“好看。”洛林远把他的手按在海报上,“我的过去,你的现在,都在这儿。挺好。”他顿了顿,看着琴房里的一切——花束、小灯、海报,还有琴凳上叠着的演出服(是他让助理买的,两件白色的衬衫,料子软,适合晏逐水),忽然说,“好像……像个家了。”
晏逐水的指尖顿了顿。他看着洛林远的眼睛,没拿手机,只是用气音说:“就是家。”
洛林远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琴房的风铃“叮铃”响了,是风把银杏叶吹了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暖光灯亮着,把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没画完的画,软得像这辈子所有的春天。
晚上试穿演出服时,晏逐水总在走神。
衬衫的料子软,贴在身上,像洛林远的指尖。他站在镜子前,扯了扯衣角,总觉得别扭——以前总穿旧衣服,第一次穿这么干净的衬衫,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别扯了。”洛林远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看着镜子里的两人——都是白衬衫,影子叠在一起,像一个人。“挺好看的。”他捏了捏晏逐水的腰,“比穿我的旧t恤好看。”
晏逐水的脸红了,往镜子里看——洛林远的衬衫领口松了颗扣,露出颈侧的皮肤,暖得像玉。他伸手,替洛林远扣上扣子,指尖蹭过他的喉结,软得像棉花。
“别闹。”洛林远抓住他的手,往自己唇边带,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再闹就别试了,直接穿这个练琴。”
晏逐水连忙摇头,却没抽回手。镜子里的两人手牵着手,暖光灯落在发梢上,把白衬衫照得透亮。琴房的施坦威静静立着,谱架上的《逐水》乐谱被风轻轻吹起页角,像在等一个音符落下。
钩子:手机在茶几上震了震,是晏母发来的视频请求。晏逐水连忙接起,屏幕里弹出母亲的脸,身后还站着个眼熟的阿姨——是老家巷口做糖糕的阿婆。“小逐,阿婆说要跟你学学怎么用智能手机,”晏母笑着说,“她说要看着你音乐会弹琴呢!”晏逐水愣了愣,忽然看见阿婆手里拿着个旧铁盒,里面装着槐花蜜,和小时候他偷藏的那个一模一样。
槐花蜜里的旧时光与琴房的夜
视频通话的光落在晏逐水脸上时,他还愣着。
屏幕里阿婆举着旧铁盒晃了晃,盒盖没关紧,漏出点琥珀色的蜜——是槐花蜜,和小时候他偷藏在床底的那罐一样,甜得能粘住指尖。“小逐你看!”阿婆的声音透过听筒飘出来,带着老家的口音,“我给你留的蜜,等你妈去看你,给你捎去!”
“阿婆。”晏逐水用气音叫人,声音抖得像被风吹的银杏叶,拿手机打字:“您怎么还留着?”
“傻娃。”阿婆笑,眼角的皱纹堆着,“你小时候总蹲我摊前看糖糕,眼睛亮得像星子,我能忘?”她顿了顿,往屏幕外瞥了眼,“那个……洛娃也在吧?叫他也尝尝,我听你妈说,他也爱吃甜的。”
晏逐水猛地回头,撞进洛林远眼里——他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还捏着片刚捡的银杏叶,叶尖在他发梢上轻轻蹭。“阿婆好。”洛林远弯腰凑到屏幕前,声音压得软,“谢谢您的蜜。等您有空,我请您吃逐水做的糖糕。”
“好!好!”阿婆笑得更欢,“你们音乐会那天,我跟你妈视频看!让我也听听,我家小逐弹的琴好不好听!”
挂了电话,晏逐水还攥着手机,指腹在屏幕上阿婆的脸旁轻轻划。洛林远捏了捏他的后颈:“傻站着做什么?阿婆都等你糖糕呢。”
“我……”晏逐水抬头,眼里亮得像落了蜜,“我怕做不好。阿婆的糖糕是最好吃的。”
“怕什么?”洛林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铁盒的事咽了回去——刚才视频时他瞥见铁盒底的刻字,是“逐水”两个小字,歪歪扭扭的,是小时候的晏逐水刻的吧?他没提,只是牵起晏逐水的手往厨房走,“我帮你。做砸了就说是我搅的面糊,阿婆不会怪你。”
厨房的窗台摆着阿婆寄来的糖糕配方,是用毛笔写的,纸边都黄了。
晏逐水蹲在灶台前调面糊,指尖沾了点蜜往嘴里舔——甜得眯起眼,像只偷吃到糖的猫。洛林远靠在门框上看他,手里捏着个刚洗好的银杏叶,忽然说:“你小时候总蹲阿婆摊前?”
晏逐水点头,拿手机打字:“阿婆的糖糕五毛钱一个,我攒三天早饭钱才能买一个。”他顿了顿,补了句,“后来看你的采访,说你也爱吃,我就总想,什么时候能请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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