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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文急忙跟上,“是谁一直追着问来着?说了你又不高兴。”
进单元门时余光瞥见白将军的车,白雨眠进门时一气呵成,拖鞋换鞋速战速决,没等白逸文进门,她已经一溜烟回了房间。
白墙泛黄的旧房间里,除了妹妹白雨婳的痕迹外,还有关于一个人的记忆,那个人是陈粤。
陈粤,白逸文的高中同班同学。高三两人都是走读,最后一学期的复习阶段,两人常常在白逸文房间一起复习。
陈粤是年段第一的固定持有者,而白逸文学习就相对逊色。对于陈粤的来访,赵兰英是打心里乐意的。
这孩子谦逊守礼,学习更是一把好手。不仅可以给即将高考的儿子讲点题,还能给两个读高一的女儿传道学霸心得。
他们高考结束的暑假,两个姑娘的成绩也确实在陈粤的辅导下有了显著提升,而白逸文则享受到军官父亲带来的加分政策,去念了军校,从此在部队扎根。
白雨眠坐到自己那半边书桌前,从破损毛边的飞机盒里翻出那些多年前的手写信。一半是他从a大寄给自己的,一半是她写了没寄出去,被母亲发现撕毁,又被她偷偷捡回来粘上的。
正式和陈粤在一起那年她刚上大一,和陈粤同市不同校。刚经历丧妹之痛的白雨眠,在陌生的城市,不可避免陷入故人温暖的怀抱。
他和哥哥同岁,却比哥哥成熟得多。从前哥哥会同自己和妹妹恶作剧,陈粤就不会。
他说,妹妹是用来宠的。
怎么一步步深陷的,白雨眠记不清了。只记得分开那天很狼狈,母亲在电话里说了许多刻薄的话,尤其是关于陈粤的家境。
面对白家父母的反对,陈粤先提了分手,他说自己值得一个更好的。
门外没有规律的拍门声把她从回忆的沼泽地扯出来,白雨眠迅速收拾好信件放回抽屉,起身去开门。
“有什么事吗?”
自白实易把照片交到她手里她就按耐不住,赵兰英侧身进门,走到女儿床上坐下。照片往床上一摊,“过来看看。”
眼睛刚扫过照片一秒,白雨眠就知道母亲意欲何为,条件反射地回绝:“我不去。”
“又是这样!”赵兰英脸色一秒垮下,“人都没看清就不去,就不能先了解了解?”
“我不想相亲,不想和你们朋友的孩子有联系,以后要是分手了,你们不尴尬吗?”白雨眠在床边坐下,试图和母亲讲清楚其中逻辑。
然而赵兰英觉得女儿坐下,这事儿就有回转余地,当即又笑起来,继续给女儿介绍照片中主角的背景。
“你爸已经和赵教授说好了,知道你们小年轻害羞,明天我们和你一起去。”不管白雨眠如何反应,赵兰英接着补充:“小赵也和他父母一起,你们放心,有大人在,不怕尴尬。”
独自相亲,在父母的陪伴下相亲,一时分不清哪种情况稍好一些。白雨眠一愣神的功夫,赵女士只当她默认了,收上照片起身:“你早点休息,睡个美容觉,明天我和你爸开车去雨阁接你过去。”
“我说了我不…”没待她把话说完,赵女士已经拉上门离开,只留她一人在房间惆怅。
烦死了烦死了,为什么就是没有人听她讲话!白雨眠一脚蹬开拖鞋,主观感受一再被忽略的烦躁涌上心头,她只能趴在床上踢被子泄愤。
雨阁早上九点营业,白雨眠自己没驾照,也从不主动要父亲开车送自己过去,习惯性早起坐地铁出门。
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灰色修身款针织衫,下身是复古蓝牛仔,乌黑柔顺的短发很有质感,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利落。
镜中的自己脸色白里透红,大概是昨天在被子里生闷气,气着气着睡着了,皮肤意外休息得很好。
手机搁在床上,临出门前天气预报提醒今天会降温,她又折回床边,从衣柜里取了件绿色棒球服外套搭在手上。
这个点白实易已经开车去了学校,虽然他教的军事理论大多排课在下午,但他的工作内容并不只局限于课堂教学,还有自己的学术研究,因此每天早早就驱车出门。
赵兰英六点就起来煲粥,桌上已经摆上了她煎好的鸡蛋和牛排,水果也一丝不苟地精致摆盘,等着被人享用。
“妈,哥,我走了。”白雨眠径直走到门口换鞋,没注意到饭桌上仅有母亲一人。
“急什么,先吃早餐。”赵女士拖着嗓用筷子敲碗。
“不用了,我店里放了吐司,待会儿烤了吃。”
“天天啃那个面包能有什么营养?赶紧过来吃饭。”
迫于母亲的压力,白雨眠折回去,在餐桌上坐下才发现只摆了两副碗筷。
“你哥和你爸已经吃好出门了。”赵女士递给女儿一个盛好半碗粥的搪瓷碗。
打自己有记忆以来,母亲就是全职主妇,每天负责家里的饮食起居。实话讲,赵女士的厨艺上乘,但大早上吃这么补,她真的没什么胃口。白雨眠捏着汤勺,十分勉强地挖了勺粥送入口中。
“吃饭没点吃相,小时候不规矩吃饭挨你爹的筷子头少了是不是?”
“哦。”白雨眠打起精神,不想再听母亲念下去,一鼓作气,狼吞虎咽把粥解决了。
“再吃点肉。”赵女士把切好的牛排往她空碗里送。
担心母亲再说什么相亲的事,白雨眠先发制人,率先找了话题:“哥这么早就出门了?”
赵兰英叉牛肉的动作一僵,随后用颇不耐烦的语气答她:“你一天把心思放你哥什么干嘛,操心操心你自己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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