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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睺险些喜极而泣。
整整千载,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有放弃。
红衣的圣人抿着唇,似乎犹豫了很久,方才轻声问道:“你是怎么被我师尊关进来的?”
这是个什么问题?!
罗睺仿佛被踩住了尾巴似的,骤然跳了起来:“那是因为他使诈陷害魔!”
通天冷静道:“那你又做了什么?”
罗睺:“算计先天三族?插手龙汉初劫?和鸿钧一道打崩了西方灵脉?太久了记不清了。”
通天顿时无言。
罗睺懒洋洋道:“祖龙元凤他们本就貌合神离,各个心怀鬼胎,我不过是把他们想做的事情提前揭露了出来。他们自己铁了心要打个你死我活,我又不能拦着,最多就是顺手借了那些杀戮之气炼制诛仙剑阵……”
听到熟悉的名字,通天微微抬眸。
罗睺饶有兴致地瞧来:“说起来,鸿钧是把我炼制的诛仙剑阵交给了你继承?小通天,你看我们生来便是如此有缘,你不如就从了……”
冰冷的剑锋抵在重新汇聚的魔气下方,罗睺微微垂眸,只觉得那剑仿佛正压在祂的颈项处,哪怕只是稍稍再往前递上一分,恐怕祂都会身首异处。
这是何等的压迫感?!
明明被囚于紫霄宫侧殿的通天圣人手中根本没有任何利器,身上全无法力,却能够凭借那酷烈迫人的杀伐剑意,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畏惧之感。
就好像……诞生在无尽恶意之中,本该不死不灭的魔,当真会被那一剑杀死。
“罗睺,你到底想要什么?”罗睺听见通天轻声的询问声,“你做了那么多事,还想蛊惑我入魔,魔祖罗睺,你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通天看着祂。
罗睺则低头看着剑。
剑身之上倒映出通天的眉眼,厌倦的,疲惫的,像是在风雨之中收敛了艳丽的花瓣,安安静静地栖息在树下的繁花,看上去无辜又无害。
只有罗睺看见了那颗心里的恨意,那汹涌的,仿佛要将人拽入深渊的恨。
同祂一样的恨。
鬼使神差地,祂道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我欲离开紫霄宫。”
罗睺看着通天,眸光幽邃入骨,又轻轻地笑了起来:“洪荒向来尊鸿钧之道为正道,而斥责罗睺之道为魔道,可这世间有善便有恶,有天道便该有魔道。正邪黑白,向来都是一体两面,不可分割。”
“鸿钧以先天三族定我之罪,焉知三族为祸洪荒多年,众生怨声载道,早已背负了滔天业果。就算我不在背后推动,他们迟早也会自取灭亡,却不知在此过程中,又有多少生灵遭难。”
罗睺:“你以为你行的是善事,对旁人而言却是恶中之恶,你在虎口中救下一只兔子,却害了那只老虎。谁能说得清善恶黑白,谁能辨得清是非对错?”
“凭什么鸿钧就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世间,却要将我永远地镇压在这紫霄宫中,永世不得出?”祂嘲讽地一笑。
通天静静地听着祂的话,一双眼眸明暗不定。
罗睺又重复了一遍:“我欲出紫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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