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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一次是背叛,背叛两次也是背叛,反正都是背叛,一次和两次又有什么区别?
他继续给通天传音:“无论是西方也好,亦或是……阐教。只要是您想要得到的消息,燃灯都可以告诉您。”
通天微微抬眸望向了他,眼里似乎带出了几分讶异。仅仅是讶异,却不见惊怒之色。
燃灯忽而感受到了希望。
他压抑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努力地镇定了下来:果然,他的判断并没有错。
上清通天确实是恨着他们的,无论是西方的两位圣人也好,亦或是他曾经的两位兄长也罢。哪怕他表面上丝毫不显,但内心深处恐怕对他们恨之入骨。
而这就是他的机会,他能够在两位圣人手中活下来的机会。
燃灯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看他早就已经发了出去,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的传信。他已经等不到接引和准提来救他了,甚至于,他都无法确信他们会不会真的来救他。
他心底隐隐浮现几分阴霾,决定更加努力地抓住面前的救命稻草。
明面上他仍然不卑不亢地同两位圣人们对话,暗地里却毫不犹豫地向通天透露了一些关于西方的信息,力图取信于人。
他毕竟在西方多年,远在多宝和慈航来到西土之前,他就已经待在那里了,自然也凭借自己的一些手段得知了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信息。
就譬如说:“当年的巫妖量劫中,谁也不知道妖族的那十只金乌为何突然离开了东海上的汤谷,出现在洪荒大地之上,导致了十日之乱,巫族大巫后羿射落九日,彻底导致了巫妖大战的爆发。”
通天微微垂落了眼眸:“燃灯道友之意是……”
燃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准提圣人动的手。”
“那最后活下来的金乌十太子就是曾经在封神量劫中出现的陆压道人,陆压道人自封神后便消失不见,实际上是又回到了西方,化名为乌巢禅师,长居于浮屠山上。”
当过去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突然被揭露出来的那刻,通天最先想到的并非是痛惜挚友东皇太一的逝去,而是他与挚友的最后一次争执。
真是奇怪,以他们之间的情谊,竟然还会有争吵的时候。
然而他们确确实实吵了那么一场,惹得一旁的伏羲都不由摇头叹气。
他们具体吵了什么东西,如今的通天圣人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猜也猜得到,不过是关于东皇太一牵涉巫妖量劫过深,如今已有性命之忧这件事。
坦白说,不仅是他,连伏羲的头顶上都是黑云罩顶,血煞蒙尘的,一看就是个命途多舛的样子。
女娲特意从娲皇宫出来看了一眼她哥哥,一眼她就懂了。然后就温柔地问伏羲要不要现在就跟她回娲皇宫。
有些人啊,这么多年了,还是得靠妹妹吃饭。真是没用的东西。
伏羲就抱着琴摇头。
女娲就继续温柔地问,哥哥既然不想跟我回去,那么我该去哪里替你收尸呢?
伏羲沉思了很久,试探着同女娲道,其实他觉得他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的,不一定真的死定了,最起码魂魄可以逃回来的。
女娲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干脆利落地踹了一脚路边的伏羲,施施然地去找妖皇帝俊商量事情了。大概是关于如何保住妖族的后路的事吧?
伏羲只能默默地抱着自己和琴,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待在妖族天庭之上,等待着最终战役的到来。
顺便听一听通天圣人和东皇太一吵架。
通天很认真地给太一分析了一下局势,言辞委婉但依旧不看好他们会赢,当然也不一定会输,更有可能的是两败俱伤。言下之意就是不建议他们赌上一切开战,虽然他们都知道此战无法避免。
他的挚友很是敷衍地在那里“嗯嗯嗯”,只顾着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他,就好像现在不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似的。
此话说来不详,通天便不肯道之于口,只幽幽地盯着太一道:“好看吗?”
眉目朗然的青年甚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真诚地赞叹道:“吾友风华绝代,今日一见,更甚往日。太一见之欢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那是两眼吗?你那是眼睛都没有移开过!
通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担忧,试图将话题引向正轨:“太一……”
他家挚友依旧笑得灿烂耀眼,十分顺手地抓起了他的手:“通天久不来天庭见我,可是被家中兄长牵绊?不如今日我便带着吾友一起游览天庭,一览此地春光无限。”
能关心点正事吗太一?
旁边的伏羲竟然也是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是极是极,此时正是盛春之际,繁花如锦,未见荼蘼之色,合该约上好友闲游一番,也算不曾辜负大好光景。”
伏羲,你也很不对劲啊。
通天幽幽地看着他们两人,到底没有撑住,就被哄了出去。
天庭之上的春景确实很好,百花争奇斗艳,伴着融融的日光,令人不由生出一种慵懒闲适之感。伏羲在石桌旁坐了下来,放下了他片刻都不曾离手的瑶琴,随手弹起了一支曲子,引来了青鸾彩凤,绕着他翩然起舞。
通天看了看一旁的太一,顿了一顿,终于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他定定地看着那人,又见他笑着转过头来,甚是苦恼地同他抱怨道:“吾友,不要扫兴嘛。好不容易我们才能见上一面,又何必去谈这些无聊之事呢。”
可是圣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目光微微沉下,轻启薄唇,唤着他挚友的名字:“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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