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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没开口,哪怕小狐丸和鸣狐来来去去时向他点头致意,他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那双绿色的眼眸沉沉地盯着屋门,像是试图确认那人此刻是真的在那里,而不是幻觉。
他还记得,那一夜主君倒在他怀里,呼吸几不可闻,血染红了他手指上的裂痕。他拼了命地喊主君的名字,却始终没等来一句回应。
他清楚自己的心脏是怎么一点点被揪紧的。
不是第一次了。
可那一次,是最深的一次。
等到灯光熄了半盏,他才终于踏出一步,缓缓走到屋前。
他没有推门,只是靠着柱子坐下,将那件羽织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门边。
然后,安静地靠着身后,抬头看天。
夜风轻拂过他耳边,他听见自己心跳沉稳,却有些沉重。
“你回来了就好。”他低声道,像是怕吵醒谁似的。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话语轻轻,仿佛藏在夜色中的一缕风,只有风铃听见,轻晃了一下。
过了许久,屋门被轻轻拉开。
荒川叶穿着一件浴衣,站在门内,微眯着眼,叹了口气,他知道山姥切这些天一直在避开他。
山姥切回头,与他目光交错。
他怔了一下,随即站起身,神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着。
“……我只是路过。”
他低声说,语气不自然地顿了一下。
荒川叶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在那件羽织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弯下腰,将它拾了起来,穿在了身上。
风从他们之间穿过。
“谢谢。”荒川叶低声道,轻得几乎听不见。
山姥切没有接话。
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投在廊下的地板上,与屋中那盏微暖的灯光,悄悄重合。
那夜,三日月宗近也来了。
他身披狩衣,金蓝的眼中映着月色,将一壶温酒轻轻放在廊下。
他没有开口劝,只是将一盏酒斟好,放到荒川叶手边。
“主君愿意喝吗?”
荒川叶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接过酒盏,抿了一口。
三日月微笑起来。
“在梦里,我梦见您走得很远,背影模糊得几乎要看不见。”
“我在梦里喊您——您没有回头。”
“……然后我就醒了。”
“可幸好,您真的还在这里。”
月光斜照,风穿过走廊,带起烛火微颤。
荒川叶握紧手中酒盏,没有作声。
他的喉咙一阵发紧,但终究没说出那句“对不起”。
三日月却像是听懂了,只是抬手替他理了理肩上的发丝。
“无妨。主君回来就好。”
“我们在。”
那一夜之后,谁都没睡。
他们静静地守在门外,站着、坐着或者靠在廊柱旁。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只是沉默地守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守着他们终于夺回的光。
风穿过走廊,灯火无言地摇曳。
但屋内那一点温柔的光亮,终于不是幻象。
他们的主君,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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